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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嘴和尚念歪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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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定然想起,说是阿凡提,请布依老爷吃个羊肉汤锅,那布依老爷也是设局,一会来个朋友加塞,一会又来个蹭饭,布依老爷说:“阿凡提,这是我的朋友”,阿凡提忙说:“布依老爷,这是羊肉汤”,一会又来了一个,布依老爷说:“阿凡提,这是我的朋友的朋友”,阿凡提往锅里加了些汤水,说:“布依老爷,这是汤的汤”,一会又来了一个,布依老爷说:“阿凡提,这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阿凡提又往锅里加了些汤水,说:“布依老爷,这是汤的汤的汤”,气得布依老爷的几根胡须在嘴皮上跳得多高。还有一回,阿凡提路过布依老爷的门口,鼻子两耸,闻到了小炒肉的香味,布依老爷上前拽着他的耳朵了,说:“给钱呢,你走不了干烧路了”,阿凡提说:“不要拉拉扯扯的呢,你总要说个子曰呢,凭什么呢”,布依老爷说:“三岁的娃儿都知道,香味是肉的一部分,你闻了,就该给钱呢”,阿凡提不从,布依老爷把他拉拽到镇上法庭了,那判官大人一看双方是啥娃子啥宝子,屁股坐歪了,歪嘴巴子和尚念歪经了,说:“本判官认为,布依大人说的在理呢,阿凡提梭皮出钱呢?”,好个阿凡提,脑壳两晃,眼珠两闪,眉头一周,急中生智了,他把包裹银子的布囊,掏出举起,在空中两晃,那些银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站起来要走人了,布依老爷说:“阿凡提,你的什么意思的干活?猫儿吃糍粑,你脱不了爪爪呢,你想脚板擦油溜了不成”,阿凡提说:“声音也是银子的一部分呢,你们都听见了呢,钱付了呢”,布依大人望着判官大人,只见那判官嘴巴两曰,说:“布依大人,你羊肉没吃成,还惹了一身骚呢,阿凡提说的是对的,是对的,给老子闭庭”,布依老爷,气得咬牙切齿了。

他想再给高见刨几个数数,聊表寸心,自己也不想挖生肉呢,自己个人也就是苍蝇背上害疮,只有那点脓血呢,他执意要将他的骨头熬他的油,在单位上做点事,盘点钱后笑纳高见呢。

一天中午,高见喝了几杯酒,那脸都有些鸡冠猴屁的样子了,他弓背着左手,搭遮在右手上,右手用牙签挑剔着牙齿缝隙间的残渣,他八字脚呢,都像是大肚子把脚给压开的了。走起路来,那肚子直是往下往上一点一弹一点一弹地,闪簸着呢。这黄定然像是与他穿着连档裤,跟着呢,似乎好的同一个鼻孔出气了。黄定然也胖得很,肚子鼓圆鼓圆的,像是里边打饱了气,实沉呢,走起路来,出左脚,那肚子就往右边拽甩,出右脚,那肚子就往左边拽甩,好像是只要在这堂子里混,不胖都困难呢,有道是,吃了大家的饭,要长给大家看呢。黄定然屁颠屁颠地跟着高见,像是在母鸡屁股后边,眼巴巴地望着,嘴巴张呵呵地,不是瞅着母鸡屁股上的那一坨油,而是企望着抱鸡母会不会屙出一个蛋来。

其实黄定然也是一个很角色,你再看上去,他的脸瘦削,鼻子拱着,他的鼻梁骨上拱架着一副眼镜,只要是他一想问题,就本能的要把眼镜往额前上一推,想一下,推一下,推一下,想一下,思想,主义,办法,都是这个样子产生的了,想法,办法,本身就像是十月怀胎样,开始就有,一直还小,最后就像是螺旋式地飙升样,一旦主意拿定了,或者就是自己觉得这主意高明了,他就会将这眼镜架子往上推到额头上的发迹处。他的衣着有些特点,总是里边的一件长些,外边的一件短些。面上的一件顾罩不完里边的一件,大家取笑他是个二级干部呢。那鞋垫,也是动不动就从鞋后跟处冒出一截来了,上爬思想还是蛮严重的。要上爬,口袋里又没有两个子子,是个瘪拉卡呢,他也知道干指头沾盐总是不行的,他羡慕的这地头儿个家大脑壳砍脑壳的,“台上作报告,怀里装钞票,台下的听众,都是些傻帽”。他觉得不上爬呢,就是跟自己过意不去,不说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至少是肚子里有蚂蚁爬样,心理痒痒的,于是乎,随时脑壳就抠的一声响了。他也在盘算,自己的哪两个死工资,就像是人家那些老板的一点鼻夹汁样,于己就是血汗钱了,就是咬着牙齿手指头插在屁股眼里赌咒发誓,断然拿出来也是干不了什么大事呢。

说是有古人周游列国,那些说客,“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一人之言,重于九鼎之宝”,活人呢,还是要想得出来,说得出来,干得出来,做得出来,假设都能这样子了,最后羊毛不会出在狗身上了,所以,要善于谋划,要善于造势,要善于借力,要解放思想,不是说理念一新天地宽吗?他又在想,什么是解放思想呢,哦,解放思想就是实事求是,什么是实事求是呢,哦,实事求是就是解放思想,就是按照客观事物本来固有的规律去办事。哦,摸论,就是要敢于善于摸着石头过河呢。要低调门,低身段,用心琢磨,总会摸出个石头的道道和高矮胖瘦来。猫论,就是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抓住老鼠就是也才是好猫呢。就是重问结果,少问过程呢。鞋论,就是这个事情到底咋办,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办,办法得不得体,就像是鞋子的大小样,穿在脚上只有穿鞋的人自己最知道是不是合适的了。也是哦,大道至简呢。他想的是多了些,还是一套一套的呢,可还得从一些最基本东西做起,还是要从小的方面做起,量的积累才会带来质的飞跃啊。他随时都在看首长高见办公室有没有茶啊,有没有烟啊,就像是小时候,他妈妈就是有个打米的碗,还是动辄就会伸手去摸装米的缸里,看有没有装得的呢,这个是活人最基本的做法了,也是衡量他一个属下是及格还是不及格,是合格还是不合格的一个最基本的潜规则了。

黄定然看到单位的大门,有些蒙垢,突然,他眼前一亮,心想,这个还得将就公家的骨头熬制公家的油呢,要是立个项,找个人,修修门,整点子子,送上,这个由高首长全得,如此一来,不说自己就一定是首长高见的幺儿子,至少自己的境遇就会更好了。红的辣子响的号呢。有道是,一起扛过枪,一起跨过江,一起下过乡,一起嫖过娼,相互就是贴心豆瓣了。你想吗,哪个青尻子娃儿知道哪个青尻子娃儿将来是局首长呢,运气啊,像是幂幂之中自有苍天注定啊。黄定然心想,给首长高见两个做一百件好事,没有给他两个一起做一件坏事的感情深厚呢。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更是首长的人了,高,就是高,他会心得意地笑了。他要把自己修修单位大门的意思报告给高见,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左情右达,右情左达,一分部署,九分落实,就靠这油头了。我,黄定然,毕竟是在尚书房行走的人呢,说是是领导的参谋助手,其实也就是给首长出出点子,也难怪点子叫金点子了。

黄定然两个肩头总是圆溜顺溜地下溜着,两个手长长地吊起,进了高见的办公室,边舔着嘴皮边结结巴巴地说:“首长啊,你智者千虑,百密一疏,我,愚者千虑,偶有一得,你看我们单位的大门,还是旧了点嘛,本来首长们是,手握方向盘,胸怀全世界,都不是哪儿的弱人,特别是首长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气轩昂宇,前程似锦呢,说是这个大门就是门面,是一个单位的最好的风水呢”,他当然知道火候分寸实在要把握好,要不馍馍又烤糊了,料想要是烤个二面黄,首长们吃的嘴角下巴都在流油,还不知道在流油,香甜可口,那就好瓜了。也是哦,首长们常常又是喜怒无常,翻云覆雨,翻葫芦倒水的,弄的不对,就是你在给驴子蹄子上拔刺了,那些驴子,多是些叫性子,就是你给它把刺拔得好,舒服极了,说不定他也还会蹬你一脚呢,碰巧还把你的门牙给你踢落了,你不但要满地找牙,关键是以后说话,嘴巴都不关风了,那膏药就又贴反瓜了。黄定然也不方便说的很醒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要给首长预留指示的空间呢,你想嘛,高见要是说同意,就会让首长觉得他自己在你黄定然面前让你知道了他也是一个贼娃子呢,首长的的面子不好搁置啊,要是高见他装,说不定就又是劈头盖脸的给你一顿毛整,呵斥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捞点油水,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人哦,你纯粹是把我来了个门缝子里边看人,把人看扁了的嘛”。所以,黄定然,就是话到嘴边,也舌头在嘴里绕几绕,说三分地留三分呢,见高见没怎么来气,黄定然就意犹未尽地又加固说:“这个报告局首长,社情民意呢,大家的意思就是这个门还是该修修了,还是找个熟悉的人来修修,首长你也放心些呢,这个隔行如隔山呢,就是虱子也是肉呢,肥水不落外人田呢?”。高见听完,云里雾里,半天不说话,又在他的办公室里边走起官步子来了,像是这官场上的每一步,他都要拿住把稳地走,都走几圈了,黄定然眼巴巴地望着,有些着急,高见总算是憋出了一个字,说:“整”。

要不要整,是定了的,但是谁来整,怎么整,整成啥样,高见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了,黄定然也不便再说什么,他想这个东西不能说得太急了,太急了,就有个动机的问题,这个动机就是天机,那是不可随便泄露的。他又想,这官场上的事,就是朦胧的美,什么雾中看月,什么水中看花,有时候要蒙,要猜,当然这需要有表证,有苗头,可是又哪有那么多表证苗头呢,都有了的话,那事情就又不复杂玄妙了,有时候有些表证苗头,有时候又没有些表证苗头,更多的时候,是些模棱两可的情况了。这个时候,你在这堂子里混,就还要有点直觉,就是悟性呢。他想起了前晚上他在财财火锅店整火锅,中途他要出去一下,他到了吧台上,给小妹说:“小妹,我出去一下,我等一会来还要夹两筷子,烫几搭毛肚,再结账”,料想小妹怕他跑了,结果人家小妹笑嘻嘻地说:“哥,你把自己当外人呢,只要是你,你不管哪个时候来结账都是合适的呢”,他心想,这小妹嘴甜,会做生意,我下一次还要来这儿消费呢,要是不来,自己都过意不去呢。过了几天,黄定然就又去给高见汇报说:“首长,那是不是还是整个方案”。高见脸上没有表情,还只是说一个字:“整”。黄定然心想,这啊,就像是放风筝样呢,又要将风筝放起来,飞高些,又要将这风筝线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也一个字,“难”啊。

晚上了,这黄定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捋着下嘴巴处黑痣上冒出来的一溜胡须,揣摩着呢,讲说,这局长高见是头儿,一言堂,一支笔,就是一手遮天了,平常他也讲了的呢,“一中为忠,两忠为患,一个班子,一个首长,一个声音”,但是归结到这事上,又是好大一个事呢,好大一个猪腿杆炖不耙呢,讲说,他说了就是了,定了就是了,他却好像在徘徊,犹豫,掂量,琢磨,这是为什么呢,琢磨来琢磨去,想必就是这首长也还是有些牵挂,这个啊,干什么事,说实在的,有时候不是高山挡路,而是小鞋夹脚呢。似乎他在担心,就这一件小事,说不定在班子里,在圈子里,又会有些混沌甚至纷争了。

没过几天,这个高见召集局长办公会了,他说:“今天就一个议题,就是这单位的大门,大家议论较多,说是要修修,黄定然准备了个初步方案,我也没有看过,这个就炒好一盘菜,敬好各路神了,黄定然你给大家汇报呢”

黄定然又是上推了一下眼镜,轻咳一声,就像是一个不大重要的人物故意显摆在作重要的开场白。他说:“这个方案,是初步的。先说重要性。我认为,一个单位的大门,是形象,是气象,是文化,现在的大门是过去的大门的自然的传承和延续,将修建的大门是未来的大门的引领和开启,重修大门,有悠久的历史意义,有深刻的现实意义。我等的单位的大门确实是有些破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大门叫门面呢,不知道哪个说过,“大学,是大师也,非大楼也”,也不知道还有哪个说过,“建筑是疑固的音乐,或许音乐就是流动的建筑”了,一个地方地标式的建筑,会给人留下深刻的映像。再说必要性。其实,这也就是个文化。我们这个单位,当然不是说本届,以前门槛确实是底了点,什么人都可以来当个领导,上边安排来的人挡不住,如过江之鲫,如入无人之境,里边的人起不来,口袋里的锥子都想出头呢。还有呢,就是出门就是下坡路,就是前边的一些首长们,离开岗位多没有提拔就是过山的太阳了,不是下去了,就是进去了,一句话,风水有问题呢。后说这可行性,量我局现有之财力,不说修个门面,就是修个广场也是小菜一碟呢。我局在局首长高见的领导下,不是问题是没有钱呢,现在是这个钱不是问题呢?”。高见咳嗽一声,说:“我们讲民主,让你们讲话呢,前边说大家都是口袋里装锥子,都想出头,说过了嘛,人是会思维的芦苇呢,不过话又说转来,有度呢,船载千斤,我来掌舵嘛,上边认的是我嘛,是首长选择了我嘛,我的地位是历史形成的嘛,我反对个人崇拜,但是有人说我不反对个人崇拜我嘛,这是哪里的话嘛,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但是我是讲民主的呢,我是要在你们民主的基础上来集中嘛,我还不是让你们说话呢,而是重大的情况你们有权说话呢,现在开始发扬民主了哈,不要等一会儿又说没有发扬民主呢,你看我多民主,这个大家发表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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