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则徐虎门销烟(2/5)
则徐拍手称快,道:“嶰筠兄,相见略同。我已派人暗探十三行久矣,明儿个立即禁止所有夷人离开广州;投石问路,先找行商计较!”
1839年3月18日,则徐传召行商伍绍荣等,道:“尔等务必督促夷商,三日内交出所有牙片,并签具结书,保证以后永不夹带牙片;否则,一经查出,货尽没官,人即正法。”
伍绍荣虽忧心忡忡,但还是很尽责地把钦差大人的意旨晓喻夷商。夷人顿时群扰纷攘。
颠地极气愤,道:“why,why!货物是我等私产,在我大英帝国,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只要夹带那么一点点牙片,所有货物都要统统没收!荒唐!人即正法,更荒唐之至!我们即便被处死,也必须由我们的法院和陪审团来定夺,我们生命之火不会随那钦差的一句话而无妄地熄灭。”
马地臣道:“有买才有卖,这是最基本的供求关系。诸位,请永远记住!这牙片,我们不是第一个贩卖给清国民众的商人,但也不是最后一个。何也?如果清国民众还是那么的痴迷,清国官吏还是那么的贪婪;我敢说,这牙片永远都不会禁绝。诸位不要怕,我倒要看看这新来的钦差能玩出什么花样?”
伍绍荣道:“诸位先生,请容我解释。这里是吾之上国,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理由合适、时机恰当,随时随地可以‘货尽没官,人即正法’。而钦差大臣是吾大皇帝特派专员,只手遮天,有先斩后奏之特权。其一言以下,我等行商即可倾家荡产、满们抄斩。先生们,这里不是您之帝国;为我等计,交出牙片,具结了吧!”
颠地道:“先生们勿燥,请问,我们是怎样顺顺当当贸易百年的?前车有鉴,我们为什么不顺辙而行?不就是又要吐几个钱嘛。”
伍绍荣还要再言,夷商们早已不耐烦,要其赶快问询消灾钱数,他们好集资拼凑等等。
伍绍荣无奈,只得进见邓廷帧。
邓廷帧道:“紫垣,此极不可。你可知吾皇八次召见林大人,为的就是彻底根绝这毒物。林大人也的确铁面无私;紫垣,勿有非分之想。”
伍绍荣道:“韩肇庆才仅仅被革职。”
邓廷帧怒道:“韩若被诛,我、关天培以及整个粤地官场都脱不了干系!那牙片谁人来除?紫垣,念我们相识一场,我再说一句,再不要有非分之想!好好配合钦差大人,多多散些浮财,我好保你身家性命
伍绍荣道:“邓大人,伍家从没贩卖过牙片!”
邓廷帧拍案而起,“尔若贩卖,早已倾家荡产满门抄斩!我话已了!请勿再言!”
伍绍荣默然而回,再召夷商,细说款曲。而夷商还是纷纷攘攘,论争不休。一晃,三日光阴已逝。
3月21日,林则徐在钦差大臣行辕传唤伍绍荣、卢继光、吴天垣等。
伍绍荣一抬头,吓一跳。钦差、总督、巡抚正襟危坐,这分明是三堂会审。
林则徐道:“伍绍荣,三天期限已过,牙片呢?”
伍绍荣赶紧跪拜,道:“启禀大人,卑职已与夷人说明利害,夷人亦诚惶诚恐。虽再三督促,可口舌之虚,终敌不住夷人委蛇之实。牙片买卖,已近百年;根深蒂固,实难撼移;卑职惭愧。望大人恕罪。”
林则徐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查所有夷船进口,皆经尔等结称并无携带牙片,是以准令开舱进口,并未驳回一船。今牙片如此充斥,毒流天下,而尔等犹混行出结,皆谓来船并无夹带,岂非梦呓!若谓所带牙片早卸在零丁洋之泵船,而尔等所保其无夹带,是指进口之船而言,实则掩耳盗铃,预存推卸地步,其居心更不可问。乃十余年来,无不写会单之银铺,无不通窑口之马占,无不串合快艇之行丁工役,并有写书之字馆、持单之揽头,朝夕上下夷楼,无人过问。银洋大抬小负,昼则公然入馆,夜则护送下船,尔等岂能诿于不闻不见,乃相约匿不举发,谓非暗立股份,其谁信之!伍绍荣,圣上委托尔十三行与夷人交涉所有事宜,本钦差更将宣谕大事托付与你,尔却如此敷衍了事。你可知罪?”
伍绍荣惶恐,道:“卑职知罪。”
“你可知什么罪?”怡良入粤不久,未深渗其中,更肆无忌惮,“查顿、颠地、马地臣等本是牙片巨贾,尔却与此种人等迎来送往。你,勾结夷人、卖国求荣!”
伍绍荣知“勾结夷人卖国求荣”罪名滔天,赶紧道:“钦差大人、总督大人、巡抚大人明鉴,夷船入港,先由水师盘验,再去海关报备,最后才由十三行买进卖出。夷船出港,必先领取下海标牌,再由水师检验方可。夷船进出之事宜,十三行所涉寥寥。与夷人交涉,是十三行职责所为,不为勾结;无半点牙片买卖,何来卖国?”
林则徐粲然一笑,“这样说来,你伍绍荣还是个好行商。”
伍绍荣怎么觉都觉的钦差大人的笑是那么的瘆人,心肝突地一颤。
林则徐继续道:“既是好行商,可敢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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