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丫鬟(3/4)
奚容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们整日对着,有几句话好聊的,但嘴上仍旧恭敬:“说些姐妹之间的花儿粉儿之类的琐事,还去了老夫人那,请了年后的几日回一趟家里。”
她是六年前被进宫家伺候的,父母都是宫家的家生子。
宫秋庭闻言更不高兴:“要回去几日?”
“只三五日的光景,院子里有吉光看着,公子房中若缺人伺候,不若再多调几个丫鬟过来。”
他不爱见这么多人在跟前走,摇了摇头:“你早去早回就是,本公子这边不须别人伺候。”
奚容乖巧应是。
“且坐近些,过来。”他声音低了许多,在暖阁中低缓动人。
奚容迟疑地坐近了些许,宫秋庭将人一拉,轻轻搂她在怀,也不说话。
她额头贴着那方暖玉似的胸膛,安静地任他抱着,迎着满怀的蓬莱香,瞧着他月白寝衣上的暗纹陷入沉思,老夫人让自己来伺候他,也是有将来让奚容给他晓事的意思。
他们如今渐渐大了,这种事只在朝夕,宫秋庭已然将自己视为了他的所有物,他如今也已十六,如今还只是牵手环抱,说不准哪日就要过了明路去。
可奚容无心做通房,出府之事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静默相偎了一会儿,奚容借口去挑碳炉要离开他的怀抱。
转身就感觉到腰间一滞,她回头,宫秋庭修长的指勾在她腰间,冷水寒烟的面容噙着娇气:“梨儿,我想打扮一下。”
他叫她梨儿,独一份的梨儿。
奚容问过,宫秋庭只说是因她身上的梨香。
将那钻进她腰带的手指拿开,奚容无奈叹了口气:“可公子今日不是要去留卿园参加清谈会吗?”
他才是似恍然想起,又无所谓道:“让吉光去传话,就说我怕冷不去了。”
这少爷也不知为何又兴起要着女装,奚容无奈出门让吉光传了话,再回来时宫秋庭已经盘坐在了红木禅椅上,面前是一方妆台。
“公子想要什么样式的发髻?”
“简素一些即可。”
他素喜女装,只有奚容在私底下得见,也常是她为宫秋庭梳妆。
但往日这人风格偏好艳灼些的,恰似浴火红莲,今日却素了下来,奚容心底道了声奇。
奚容只颔首,执起紫檀月牙梳子跪坐在了他的身后,将那头乌木似的头发梳成了简单的朝云髻,又将一枚靛蓝的莲花发梳嵌在发间。
她来到正面,遮住了一点窗户投进来的光亮,宫秋庭仰闭上了眼,任她在自己脸上描画花钿,施抹脂粉,丰神玉骨点上颜色。
再睁眼时,已有惊心动魄之感,扮作女装的宫秋庭,有倾国倾城之貌。
奚容瞧着在自己手下绽放着灼灼风华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成就感,不过是照旧伺候着罢了。
任谁也不知道名动天下的宫家二公子竟有这样的癖好,他十四时就以才名动天下,出身更是无关朝代变更,世代传承下来的显赫门阀,这秘辛传出去,怎么看都是一桩丑事。
可外人不知的事,他本是双生子中的一个。
当年长房夫人拼了命却生下了一死一活的两个婴孩,遭受不住刺激有些半疯了,只要一见到这个活下来的孩子,就问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呢,进而打砸东西,哭闹不休。
可怜的二公子自生下来,就未得娘亲抱过,后来还是老夫人想的法子,将宫秋庭扮成了女孩儿,只说这是隔房的小侄女,大夫人才乐意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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