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 32 章（2/2）

“死了？！”宋吟风抓着曲烬的胳膊将他推开，“那你骗..骗人家。”

曲烬笑了笑，“总得给他一个盼头不是。”

宋吟风无话可说了，她拍拍曲烬的肩膀，“都过去了。”

曲烬又埋在她肩上，两人在车中静静坐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曲烬身上再看不到刚刚的失态，又变成了清冷画中仙。

夜里竟然少见地下起了雨，雨点敲的车棚叮叮作响，即便燃着炭火，也顶不住偶然飘进的冷气。宋吟风朝手心呵气，冻得吸鼻子。马车狭小，两人为了不占地儿，都贴着车壁睡，冰凉的雨滴淋在车壁上，寒气儿仿佛能透过来。

曲烬瞧着，语气不由自主软下来，“抱歉，今日耽误了。”

“没事，”宋吟风打了个寒颤，“能过几天好日子，都是赚的。”

曲烬没回话，过了会儿又问：“小狐狸，我能抱着你吗？”

宋吟风以为他还在忧心白天的事儿，于是准备非常坦荡地来了一个大兄弟一般地拥抱，然而曲烬像拎小鸡一样，胳膊圈住她地腰身，一只手放在她地后脑勺上，以一个极具保护欲的姿势把她拥在怀里。

手指非常娴熟地插入她发丝之中，撸猫一样轻缓地揉弄。

宋吟风第一反应，被冒犯了。第二反应，但是好舒服。

他们同床共枕地时间很长，但是一直都是各自盖一床被子，最过火地，无非是宋吟风隔着被子踹她。如今只隔着衣料，宋吟风无法否认自己耳边铿锵有力地心跳声。

以及那淡淡地，掺杂着雨夜白昙的檀香味。风雨交加的夜晚，被这样拥着，感觉很安心。他们两人体温都偏低，拥在一起竟奇异地暖和起来，宋吟风不在蜷成一团，手脚舒展开些，手指曲起抓住曲烬腰间的衣料，听着风雨声，神思飘忽，说了一句，“腊月下雨，不是好兆头。”

“什么？”

曲烬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一说话，她头顶就麻麻的。她便往里靠了靠，“我说，腊月下雨，不是好兆头。”

吐吸湿润，呵气如兰，全数喷在曲烬的喉结之上，那一刻，曲烬半边身子的都酥了，体内反应如洪水泄闸，浑身的感官都汇聚到一处，灼热发胀，脑中一片片闪着白光。

他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中长大，从尸山血海的战场里爬出来，但没有一刻同现在这样，他理智地知道不能不行不可以，但是身子不听使唤。偏生弄得他这样得人还在不知好歹地乱蹭，小手抓在他腰间，鼻尖数次擦过他地侧颈。

“抓住！！”

“看你往哪儿跑！”

“小兔崽子。”

.......

外头忽然闹成一团，声音隔着雨幕传进来，曲烬如蒙大赦，“在这儿待着。”

还未等宋吟风回画，他便蹿了出去，宋吟风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伞！”

本月毒发之日又要到来，要是淋感冒了，更难伺候。宋吟风在伺候曲烬和下车打伞之中几番纠结，最后还是撑了伞，跳下车去找他。

曲烬体内燥热，淋了会儿雨，心才静下来，头上忽然多了把伞，他低头，宋吟风正仰着小脸看他，“殿下，当心着凉。”

曲烬压下的燥热再度袭来，只是这次不只是身体，连心中也如岩浆迸发，暖暖涨涨的，十来年的钩吻之痛都被这四个字治愈，他好想把人揉进怀里，骨血交融，要天地看着他们用不分离。

他手有些颤抖，握住宋吟风手腕时却握得很紧。

“殿下，抓到一个小贼，是白天那批流民，趁着雨夜来偷食物。”

宋吟风被曲烬挡在身后，稍微垫脚从他肩头看过去，小孩儿脏兮兮的脸被雨水冲刷干净，多了几分秀气，怀中死死地抱着那双绣鞋，揣了一下午地半块烧饼落到地上，被雨水泡湿，他眼睛还死死盯着。

宋吟风揪了揪曲烬地衣服，“殿下，是那个小孩。”

曲烬握着她的手蹭了蹭，示意她不要担心，吩咐道：“带下去，关起来。”

担心宋吟风受寒，曲烬想尽快带她回到马车上，身后小孩忽然大喊：“我没有偷食物。”

“我只是想找一张油纸。”

宋吟风和曲烬一起回头，那双绣鞋在雨水的冲刷下变成了暗红色，被小孩死死抱着，揪变了形。

“待下去，关起来。”

上了车，曲烬用布烬擦干宋吟风衣服上的雨水，静默半晌，宋吟风还是开口问：“他不是偷东西，为何关他。”

“只是多得了一双绣鞋，就闹出这么大祸事，今日若不是我们下车，他恐怕要被我手下的兵打一顿实在的。”

宋吟风一颗心沉了下去，人果然不应该奢求自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今日若不是那双绣鞋，小孩儿不会得到一个虚幻的希望，日后不会承受期望落空的痛苦，今夜也不会丢了那块小心藏好的烧饼。

后半夜，两人背对背躺下，仿佛之前相拥取暖只是梦中一享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