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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半分温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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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起身接电话,沈清躺在床上,整个人带着些许疲倦无力。

微微侧头将清秀的面庞埋藏于枕间,心头泛滥的情绪从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奔涌而来,近乎席卷全身,压的她不能喘息。

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家族的利益尔虞我诈成了她整个青年时期的状态。

即便她不愿做某些事情,可最终不得不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某些人。

都说,人在虚弱无力时最易想入非非。

确实是如此。

沈清撑着身子起身摸上床头柜上电话,那侧,章宜接起电话询问其为何为归公司,她浅声答道;“有点感冒了。”

章宜询问一番后,沈清才步入正题开口问道,嗓音带着满满的无力;“公司今日如何?”

章宜闻言,在那侧有一秒钟呆愣,而后开口问道;“如何、是什么意思?”

沈清想,她真是烧傻了,抬手附上面颊,而后再度开口;“沈董今日去公司没有?”

“没有?”章宜答。

“沈南风呢?”

“也没来,”章宜在答,沈清如此一问,她似是觉得有什么事情,继而开口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别乱想,”沈清闻言,闭上眼眸靠在床头,而后与章宜不深不浅的聊了几句,随后撂了电话,伸手将手机扔在被子上,微微弯起膝盖将额头抵上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长成如此模样,若这世间有魔鬼的话,那她一定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唐晚也好,别人也罢,那些外人不敢轻而易举下狠手的事情,她做的万分顺溜。

她这一生,为了利益将许多人送进了监狱,抑或是进了地狱。

年少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如此模样,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

严歌谣尚在时曾问过她有何梦想,而她的梦想是当一名音乐家。

可多年过去了,她的梦想早已被抛到烟消云外,剩下的只是在商城上遇那些心狠手辣之人进行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这一切如此不真实。

可又如此鲜明。

为了利益,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了利益,将许多人踩在脚下,原以为这样可以获得快乐,原以为这样可以获得一切。

可到头来,发现握在他掌心的除了利益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她想要的那种安稳的生活,行至如今依旧未得到。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生活如此现实,现实如此贴近生活,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

沈清将头埋于膝盖之间,整个人坐在床上显得那样孤寂、凄凉、悲惨所有负面情绪一涌而出,在这间偌大的卧室里显得如此的寂寥。

她本不该成为这样的人,可最终这个残酷的社会,这个现实的社会,推动的她不得不成为这样的人。

陆景行挂了电话,转身进来时便见沈清颓废的坐在床上,整个人显得那样寂寥。

心里一疼,转而急切迈步进来坐在床沿,伸手欲要将人搂进怀里,而沈清却呈鸵鸟姿势将自己护在一处。

“怎么了?”男人微微弯着身子柔声询问道。

后者未能应允。

男人再度开口问道;“乖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陆景行宽厚的大掌行走在沈清清瘦的后背,一下一下,温软触摸着。

温声软语说尽了,沈清将自己抱成一团的姿势依旧未改变。

对于陆景行,沈清处在一个高台之处,而这个高台之上有一方屏障,将她隔开。

陆景行,在这个屏障之外。

许是沈清如此神色让陆景行有些惊吓,伸手将人强行拉起来,这一看。

不得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

沈清面上挂满了清痕,看的陆先生顿在了原地,万分无措。

“怎么了?嗯?”男人问,伸手捧着爱人脸颊开始给其擦去脸上泪痕。

“不舒服?还是哪儿难受?”他再问。

沈清悄无声息得泪就好似那六月三伏天的雨似的,淅淅沥沥的下着,而后突然之间倾盆倒下,越来越大。

陆景行越擦越多。

这厢、医院内,沈风临与沈南风,沈唅三人静静守了一天,除去沈唅时不时的抽泣声,沈南风与沈风临二人几乎闭口不言。

空旷的走廊里剩下的全部都是别人的行走声与医生的言语声。

唐晚昏迷不醒,进了重症监护室。

沈家三人悉数守在外间。

沈唅满面担忧。

沈南风神色紧张。

唯独只有沈风临看不出任何神绪。

对于唐婉的事情,他素来表现得极为冷漠,无论是何事情大有一种不悲不喜万事皆空的态度。

倘若说以前,沈南风不知晓这一切,定然会觉得沈风临这人,深沉惯了,可此时、他万分知晓,沈风临并非深沉惯了,而是真的不爱唐晚,一丝一毫的情感都没有。

这个男人、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拉了张巨网,将所有人都困在了网内,唯独只有他,只有他一人是清明的。

换句话语来说,这张网里面,困住的只有他而已。

他不明白在如此关键时刻,沈风临将这一切告知他是为何,也不明白沈风临到底有何所想。

在外人眼中,沈唅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沈唅,沈风临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慈善家,

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可在沈南风看来,这一切,就像是一盘被放了过量胡椒粉的牛排,变了味。

“爸爸、”沈唅颤颤巍巍的嗓音响起。

沈风临闻言,低眸看了眼沈唅,应允了声。

后者问道;“妈妈会不会有事?”

“不会、放心吧!”男人言语,伸手摸了摸沈唅的头发。

看着她的眸光,带着些许外人看不破的色彩,若说以前的沈南风看不清楚,可如今的他万分清楚,沈风临对沈唅的宠爱,无非是一种寄托,一种得不到沈清的寄托。

沈风临是爱沈清的,爱的深沉,爱的沉默。

他对沈涵的一切宠爱,不过都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寄托。

倘若有朝一日,沈清回到他身边,与她共续这份父女温情,那么从此往后,再也没有沈唅的容身之地了。

“真的吗?”沈唅问,圆溜溜的眸子望着沈风临,眨呀眨呀的看起来如此单纯。

“真的、”沈风临点头,唇角带着一丝丝浅笑。

沈唅闻言,似是心安落地,挂着泪痕的面容扯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沈南风见此,微微侧眸,不愿多看。

于他来说,眼前的这一方镜子被打破了,而于沈唅来说,却没有。

唐晚现在生死未卜,不是沈风临一句简单的宽慰就能了事的,这一切、都便的如此虚幻。

“去洗把脸,跟只小花猫似的,”沈风临宠溺轻笑伸手摸了摸沈唅脑袋,后者闻言,起身,

离开了长廊。

此时、只剩沈南风与沈风临二人独坐在长廊。

沈南风以为这位深不可测的中年男人有话对自己说,所以才支开沈唅,然而并没有,他只是静静坐着,片刻之后,秘书到来,言语了句什么,他起身,朝另一方走去。

“事情都办好了,一切都在轨道上,”冯俊将手中东西递给他,而后浅浅开口。

沈风临接过文件,伸手,细细翻了一轮下来,而后问道;“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冯俊知晓,这一切于沈风临来说如何重要,也知晓倘若此行沈清出了任何事情,沈风临定然不会好过,所以、每一步、都谨小慎微。

“郊区那边也解决了?”

“都解决了,”他答。

闻言,沈风临将手中东西递给冯俊,跨大步朝外而去,而后道;“早点进行。”

“是、”他答。

沁园,白日里睡多了的沈清此时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而身侧,陆景行的大手横隔在其腰间,动作如此霸道,又带着些许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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