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难凉热血(2/3)
赵焕章问李可:“你要去洗洗吗?”
李可回答:“好。”
“走吧。”赵焕章找了个搪瓷盆,两人搭了条毛巾,就出去了。
打了水,倒在脸盆里,投进毛巾搓洗几下,然后敷在脸上。
“呼……”赵焕章长长吐出来一口疲累的气息,说:“今天……”
李可正在洗自己的毛巾,却见敷着脸的赵焕章话说一半,又不说了。
李可问:“你是想说今天那个大叶性肺炎的小孩?”
“嗯……”赵焕章没有摘下自己脸上的毛巾,只是沉沉应了一声,然后才慢慢地说:“或许,你才是对的。”
李可停下搓洗毛巾的动作,目光也有些复杂,他说:“其实……也许我们可以超越抗生素的,对吗?”
听闻此言,赵焕章摘下自己的毛巾,看着李可。
李可紧皱着眉头,又问:“对吗?”
赵焕章眉头也不自觉皱起来:“或许吧。”
李可说:“我始终觉得古代医家说的一剂知,二剂已,不是虚言。那些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形容词,也不一定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我始终觉得,中医的治病能力不一定比西医差。”
赵焕章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可:“当你不仅仅只思考自身问题的时候,这才是危险的开端。”
李可看赵焕章,问:“赵大夫,你是经历过什么吗?”
赵焕章笑着摇摇头:“年轻时,一腔热血。年纪越大,就越知道很多事情做不得,碰不得。你也知道我的家庭,35岁之前,衣食无忧,生活富足。”
“因家母早年病逝,所以我自幼便对医学感兴趣,跟着师父学医多年。在那些年里,我行医从未收取任何诊费,还时常赠医施药,毕竟家里有土地,也有买卖,不缺这些病人钱。”
“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靠行医收诊费,是劳动所得。靠土地收租,是剥削。自己觉悟太差,但祖祖辈辈,素来如此,之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幸好,那些年常赠医施药,也结下不少善缘。定成分的时候,有不少人来帮我家说话,算是落了个还不错的下场。再后,就是改造和响应号召,跟中医大夫们共同开办联合诊所了。”
“虽然看起来颇受乡人尊重,但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在诊治重症或者领导的时候,互邀会诊,各自出一方,从和平药中再选和平药,这已经成行业惯例了。”
“有些时候,明知剂量偏轻,但为了稳妥,也还是这样了。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保全自己,还是为了不让病人冒险。但像你这般胆大的,哪怕是我从前,也是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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