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赵家婚礼排场很大。
陆执宏收到邀请请帖时,直接叫秘书拿走,但是,苏清悠后来直接打电话宴请他,态度很好,毕恭毕敬一口一个陆总,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失势。
毕竟,从他在宁盛开始变成一个傀儡时,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邀约,陆执宏很喜欢参加这种宴席,高端社交场所,以前和何甜结婚时,无非也就是看着她年轻貌美,带出去非常有面子。
他现在在家,也无事可做,何甜走了,他身边倒是不缺女人,现在基本不着家,陆宅现在已经被秦祀买下,陆执宏现在也不是那么随意就可以进出。
虽然日子过得逍遥,但是,到底还是有几分寂寞。
所以,只是略一踌躇,陆执宏还是去了。
婚礼办得奢华精致,以以前陆执宏的眼光来看,只能算是普通水准,但是,毕竟现在今非昔比,陆执宏看着,倒是想,好在念念找了秦祀,以后婚礼,怎么排场也不会比这差,到底不会丢他面子。
婚礼完后,新娘过来敬酒,陆执宏没有和赵家人坐在一起,而是和之前的生意伙伴在一桌。
苏家和陆家,以前在商场也不怎么对付,但是表面面子到底还是在。
陆家女儿和秦祀的事情,现在在一个小圈子里,也慢慢流传开了,所以这些人对陆执宏,表面上的体面也还是在。
无非互相奉承几句,互相捧个面子。
不久,新娘子过来敬酒。
“陆叔叔,您能赏光来参加我们婚礼。”苏清悠给他敬酒,“我和听原都感到很荣幸。”
“和叔叔,还客气什么,祝你们新婚幸福。”陆执宏喝了点酒,也有些微醺,夸张道,“我一直就觉得,你比我家念念懂事。”
“叔叔过奖了。”赵听原笑。
“念念……”苏清悠看似不在意问起,“令嫒是不是,也好事将近?”
提起这件事情,毕竟是在赵家,陆执宏脸皮再厚,也没法再去夸耀这件事情,何况鹿念一直没有松口,他也没法出去炫耀,只能说得含含糊糊。
“家父一直说,叔叔很有能力,白手起家,创办了那么大一个公司。”苏清悠说,“只可惜,之前识人不善,不幸被出卖,这也不是叔叔的错。”
这确实拍到陆执宏马腿上了,拍的他通体舒泰。
一番话讲完后,新人也该去另一桌敬酒。
赵听原说,“有份小礼物,想一起送给陆叔叔。”
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子什么,似乎是照片。
陆执宏有些奇怪,低头拆开,一开始,他看着,愣了一下,上面大部分是一对年轻男女,照片有些糊,显然都是偷拍。
他再仔细一瞧,脸色慢慢就变了,他脸色铁青的看着赵听原,沉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陆叔叔,等下可以详谈。”赵听原只是一笑,随后,朝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随后,带着苏清悠离开。
……
人都已经差不多走光了。
如今夕阳西下,景色,眼前男人,看着都确实美轮美奂,但是,鹿念现在心情,简直难以描述。
……满足她。
在床上。
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这还是那个平时她稍微一调戏,反应就很大的秦祀么?
鹿念脸难以抑制的红了,她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不健康的臆想都直接甩开。
没有因为这句话昏了脑袋。
她并没有忘记掉,之前秦祀说的都是什么鬼,如果这算求婚,求婚还这么拽的,难道她就要这么接受?
鹿念牵起唇笑了笑,杏眼弯弯,“对不起呢,我也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你能让我满意?”她唇角翘着,笑得像个小妖精。
他手上力度松了一些,“……”
男人抿了抿唇,他尽力克制自己,说到那种地步,已经是他现在可以表达出来的极限。
鹿念反客为主,慢悠悠道,“而且,刚才,是谁说我饥不择食?饥不择食,我就一定要来找你么?”
他垂着眼,脸色有些苍白。
“秦祀,我确实喜欢过你,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鹿念说,“但是,我也觉得,你现在的态度很有问题。”
一直对她这么说话,还想拿这个语气求婚。
而且,对那几年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丝毫交待,怎么问也不说。
“反正现在也不一定要嫁人。”鹿念说,“好男人千千万万,我也不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踮起脚,忽然环住他脖颈,往下一拉,覆上了那形状漂亮的唇。
男人呼吸重了起来,不由自主,整个身子,都被她调动。
夕阳下,俩人影子缓缓交叠。
她主动,主导,只是那浅浅一个动作,他眼角已经覆上了难以抑制的薄红,呼吸急促,一双昔日清冷的凤眼,水光潋滟,好看得不行。
重逢后的第一次。
切实的吻。
女孩却依旧及时停止,笑盈盈道,“看来,比较能让人满足的,是我呢。”
他脸红透了,什么也说不出,清挺的的背脊几分狼狈。
她笑眯眯的,细白的手指,浅浅抹去了唇角一抹水光,夕阳下,那张脸美的有些惊心动魄,比起少时娇憨的美,此时美中带着淡淡的妩媚,像是一株清媚的庭兰。
她从他怀里抽身,走得潇洒,“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
“工作我有,男人,也不缺。”
……
明哥和小屈送了黄毛去洞房,一直闹到很晚才回来。
“累死个人了。”明哥活动着手臂,笑骂道,“那孙子,居然也真的娶上媳妇了。”
小屈也笑眯眯的,“也好久了。”
他们当然都给黄毛高兴,看他和媳妇感情也是真的好。
俩人打开酒吧门,明哥打了个呵欠,不料,这呵欠还没打到一半,他忽然看到了室内坐着的人的轮廓,吓得这个呵欠都没打完,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卧槽,你吓死老子了。”
男人一身清冷,已经不知道在那儿坐了多久,酒味儿不浓,他就这么坐在黑暗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明哥觉得自己浑身发毛,他一看就知道,估计,又是在念念妹子那儿撞墙了。
“怎么了?”小屈小心翼翼问,“秦哥,又和念念妹子吵架了。”
“我求婚了。”他冷冷淡淡道,“她拒绝了。”
只这几个字。
他松了松领口,往后一靠,敛着眉眼,长腿这样随意伸着,像是一幅画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求婚?”明哥大跌眼镜,“草,你逗我?”
他撞上秦祀冰冷的眼神,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他难以置信,这个秦祀,居然求婚了,而且,还被鹿念拒绝了
小屈缩了缩脖子,大胆道,“秦哥,你能稍微,复述一下子,你是怎么求婚的?”
他冷冷的把自己求婚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明哥,“……”
小屈,“……”
是真的不当人。
刚把黄毛送去洞房,见证了他们两个的甜甜蜜蜜,回来后,这玩意?
人家妹子被这样求婚,还被说饥不择食,没有一巴掌上去就算好脾气了,还答应个鬼啊。
“您就不能,稍微低一下您高贵的头颅。”明哥说,“服个软表个白啊。”
“你们认识那么久,你看。”明哥说,“你有主动请她出去玩过么,有表白过么,和她约过会么?都没有,很好,你还想一步跳到结婚?”
想屁吃这是。
明哥见他眼神,还是把这话吞回去了。
他咳嗽了一声,“你看,求婚是个大事吧,怎么也得找个浪漫一点的场合吧,说几句好听的话。”
“而且,你们现在虽然住在一起,都没名没分的,至少,先从男女朋友做起吧。”明哥谆谆教导。
男人垂着眼,沉默着。
先从男女朋友做起。
他想鹿念那些话。
……曾经喜欢过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耳尖有些发热,只是光想一下这个事实,他紧抿着唇,忽然有些狼狈的站了起来。
明哥在身后追着,“你干嘛呢?”
他想,他要去找鹿念,无论如何。
……
鹿念今天也确实有事。
她约了秋沥,让他回一趟陆宅看看,现在陆执宏已经不住在陆宅,鹿念被迫和秦祀住在一起,平时其实也不怎么回陆宅。
但是现在,她要进出,基本都是畅通无阻。
所以,带着秋沥过来,也确实不费事。
秋沥今晚没课,很久没有回过这个宅邸,他随在鹿念身侧,看着远处隐没在夜色的宅子,眸光复杂。
有多少年,他没有回来过这里。
秋沥对这里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同样也是他割舍不断的一个地方,他需要再回到这里,做一个了结。
鹿念带他去了程明莹的房间。
“我平时偶尔会过来打扫。”鹿念说。
程明莹的遗照放在正中,下面的放着的供品明显是新换上的。
女人长得很美,气质夺人的明艳,并不属于温柔的类型,秋沥和鹿念五官都像她,气质却不是很相似。
秋沥沉默着,给程明莹上了一炷香。
“妈妈对我们很好。”秋沥低声说,“以前,经常给我们唱摇篮曲,哄着我们睡觉。”
他即使很早,聪明早慧,所以依稀还有些孩提时代对程明莹的印象,在之后,妈妈忽然没了,陆念性格之后大变,何甜进门,一切都变了。
“我们以前住的屋子。”秋沥问,“还在么?”
鹿念点点头,“以前一直关着,不让人进。”
她笑得有几分自嘲,“家里上下都瞒着我,和你有关的所有东西,都被收走,如果不是雅原,我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再找到你了。”
秋沥弯唇笑了一下。
鹿念双手用力,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儿童室的门。
一侧还摆着小象形状的儿童滑梯,跷跷板,小女孩玩的毛绒熊仔,和小男孩玩的火车。
“我记得,我以前最喜欢的这个。”秋沥在小火车旁蹲下身。
鹿念再怎么回想,记忆里也是一片混沌的空白,似乎被什么抑制着,强行让她回忆不起。
她头有写疼,鹿念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她不想让秋沥看出来,换了笑脸,“现在是没电了,不然,还可以跑起来。”
看了一圈后。
“妈妈是在我们三岁时死的。”秋沥忽然说。
“后来,外婆家来了人,和陆执宏大吵了一家。”他说,“再然后,他叫人把小舅舅打了。”
男生眸底划过一丝阴霾。
他早慧,记的很清楚,姐姐当时哭得撕心裂肺,他牵着姐姐的手,恐惧的看着这一切。
鹿念,“……”
确实,在她印象里,从没有出现过任何程家方面的亲戚,包括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表亲,她之前也不是没有问起过,但是,陆执宏说,就当他们都已经死了。
程家也确实没有任何人来联络过他们,他们都不在安城,所以,鹿念记忆里,甚至从来都不知道程家人长什么模样。
“小舅舅那时候告诉我,说是他害死了妈妈。”
鹿念震惊的看着他。
秋沥自嘲的一笑,“常年的忽视,家庭冷暴力,出轨,虽然不是直接,但是,妈妈的死,他怎么也需要负责。”
生了他们之后,程明莹身体原本就大不如以前,加上心情郁结于心,于是,在姐弟还很小的时候,直接撒手人寰。
而程明莹死后,陆执宏没有丝毫悲痛之意,不久便娶了何甜,对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也不管不顾,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我不想回陆家。”秋沥说,“一点都不想。”
“也不想再要陆琢这个身份。”
在南荞,他过得虽然清贫,但是很愉快,自由自在,也感觉到了朋友和亲人给予的温暖。
而且现在,和鹿念重逢后,她愿意爱他,秋沥很满足了,对现在的生活。
至于陆执宏,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没有把他当做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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