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笑（1/2）

时间在此刻定格，大片大片的鲜血在空中飞溅着，一刹那，提丰视野里所见的一切，都只有那抹令人诡异的鲜红，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为了一点，所有的焦距与生机都将泯灭殆尽。

提丰的身体不断颤动着，最终像是失去了全部支撑，是被折去了双翅的蝴蝶，他面朝地面地缓缓地跌落在了地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仅仅几秒钟便将提丰倒下的地面染成了鲜红色。

“提丰……大人！！！！”葛兰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发疯般抓住提丰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汹涌的鲜血流淌向大地间的缝隙，慢慢汇聚成一条小溪，向外扩散着“鲜血……止不住！！”

天问冷漠的低着头，没有丝毫情绪的瞳孔瞥了几人最后一眼后，缓缓转过身，凄清的背影带着一丝空洞的感觉，便慢慢离去。

“等一下！！”葛兰站起身来，愤怒的盯着天问便准备朝着他冲过去。

天问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到了上方，周围的空气明显的凝重，伴随着葛兰的怒吼声，脚步声越踏越重，飞溅起的雨水花与鲜血相融，葛兰一拳朝着天问轰去。

声音还没有传出，或许声音在瞬间被撕裂的程度，接着从远处回荡着一阵沉闷的如打鼓般的重音，那是葛兰的毫无意外的朝反方向飞了出去，鲜血从嘴角溢出，葛兰饱含愤怒的一拳砸向地面，仿佛品味着绝望的灵魂最后嚎叫，思想渐渐脱离理智的边缘，却霎那间软弱无力。

“可恶可恶可……恶啊啊！！”

“哈啊……哈啊…我的想法也是相同的！！”这时，艾斯也颤颤的站了起来，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皮肤流淌着，混合着大量汗液，带着一缕粘稠，携带着大量的火焰开始灼烧。

“不会放过你的！！！”

“不！不！！”枭痛苦的叫喊着，依偎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提丰身旁，大量的鲜血将她的衣服也染成了红色“快住手！！不可能是对手的！！”

感受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遍布全身，葛兰和艾斯疯狂的向天问发动攻击，狂暴的激流和沸腾的火焰席卷过来，天问依然背对着他们，随着剧烈的狂风肆虐吹击，平淡无力的空气仿佛镜面一样崩然破碎，然而两人的攻击却违背的物理法则的在天问身旁静止着，然后以天问为原点快速分成两边，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开始转向，将两人的攻击弹了回来。

所有的攻击都反馈到了他们自己身上，飞溅的鲜血洒至天际，两人踉跄着倒了下来，伤势进一步加重，奄奄一息的横躺在血泊里，开始享受着那份黏稠，以及无尽的失落，手脚微颤，还是勉强的站了起来。

天问的步伐微微放慢了半步，一直平静的眼孔稍微缩紧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提丰的身形一颤，令人窒息的血液大量流淌后逐渐凝固了起来，只见提丰坐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剧烈咳嗽起来。

众人一喜，尽管身形狼狈不堪，目光狂乱，还是踉跄的冲到了提丰的身边，叫喊起来“大人……您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啊……”

提丰面沉如水，微弱的喘着气，有些看不清周围那较为模糊的视线，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正对着眼前的那双令人惊颤的瞳孔，一道白银色。

只见天问慢慢转过身来，眼角的余光流淌着极为平淡的杀意，葛兰他们急忙戒备着围在提丰身边“算了……还是算了！”杀意在顷刻间消散，天问的眼神闪过淡淡的疲倦，挥了手，然后再次转了过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勉强站起来，但是你我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没有……继续向你出手的理由！”

天问咬着牙，精光闪过他的瞳孔，发出令人窒息的话语“不过……不会改变的……你仍然会死！”

听完，提丰没有露出任何惊惧的表情，就这样看着天问慢慢离开。

“不……不能够接受的！！”

提丰长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致命一击！！”燎日大为不解，飞快的冲到了天问身旁质问道：“以你的力量能够轻松做到的吧！？”

“你知道些什么？”天问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回答道：“杀了他，从来都不是我的任务，所以成就他结局的人一直都不是我，在他预见了全部的前因后果的时候，我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挡他，因为决定他生死的只有他自己！！”

“可恶啊！！”燎日烦恼的抓着头发，然后大喊道：“虽然你这样说，但这是凯撒大帝交代的任务，绝对不允许失败的，你们说是不是？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么我们来，何况，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任务，而且经刚才一战，提丰定然重伤，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以他们目前称作强弩之末的力量，一定能够轻松剿灭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自然意见相左之时，但却下意识的不敢抬头去逼视天问的目光，燎日张狂的轻笑一声，爆裂的火焰在空中燃烧，却也在瞬间熄灭。

“这是我的决定！”天问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弧度，然后说道：“那么做个决定吧，你们是听我的，还是要听凯撒的？”

“这个是当然…当然！”众人撒手示意，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凯撒大帝是魔神之王，但你才是我们真正的首领！”

这时，地魁神情紧张的摇着头，然后开口道：“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天问点着头，神情已经显得极不耐烦“是的，尽管告诉凯撒吧，是我让这样做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所以现在，任务已经结束，都回去吧！”

“你们自然不用担心，因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管结局如何改变……”天问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提丰…他已活不过今日！”

“也罢！”璇月长叹了口气“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们也不过多问！”

“这样最好！”天问回答道。

虚空再次荡漾起阵阵破碎的波纹，几位魔神相继离开，最后只留下天问一人，他对着远处的几道光影眺望而去，随着一轮轻风吹过，毅然与某名白发的少女双瞳对视，欣然笑了起来。

“当心！！！”炽炎神情大变，几乎瞬间便将身体横跨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挡在了诺娅的身前，极为忌惮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天问，然后几乎没有迟疑，汹涌的火焰燃烧，汇聚成一把剑指向天问，冷冷的问道：“天之王座，有什么事？”

“呵~”天问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然后再次笑了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独特的重音，仿佛从遥远的宇宙深渊中传来的一样。

“真是令我意外，不过几分钟时间，就足以令你对我如此改观，你该不会说，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