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欣欣向荣（2/2）
钱大娘：“啥？”
她愣住，随即立刻说：“她比二羊大一岁半。”
“女大三抱金砖，她才大一岁半，没啥的，你看这丫头多好啊。”王大娘怎么看怎么欢喜，她早就琢磨了，可惜自家可有合适的小子。她也没想到外孙身上，但是这一看，不是挺好的。
“这样好的姑娘，可不多了。”
钱大娘一想，也是啊，他们都是对林秀慧十分知根知底的，她可真是那种婆婆会喜欢的人了。
“你说得对。”钱大娘也激动了，不过她也说：“可是他们还不大。”
王大娘笑：“你这老姐姐，怎么傻了，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掺和，多安排二羊过来啊。即便是他们半大的姑娘小子不懂那许多，但是交好总是好的。他们有了一起长大的情谊，说不定都不用你说啥，人就看对眼了。反正，他们也得个四五年才能成亲，这段日子你就尽量撮合呗。”
钱大娘：“对对对，你说的对，亲家啊，难得你突然间这么精明啊。往日里看你蠢蠢的……”
王大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哎不是，你这是不是找茬儿？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咋就蠢蠢的？
“我看在外孙面儿上不跟你计较。”
钱大娘也不以为意，哈哈哈。
她使劲儿拍着王大娘，说：“这事儿将来要是成了，我真是要谢你。”
王大娘：“我还不是为了我自家的外孙？”
别看她更偏心儿子和孙子，但是那也是没办法，家里太穷，只能顾到一头儿，他们肯定是向着儿子的，毕竟老两口还要跟着儿子孙子生活。
可是现在日子一点点好转，缓过来了，他们就不那样了。
女儿女婿外孙能过得好，也是好的。
而且，女儿好，也能顾及一些家里。
村里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作为姻亲，她其实听她闺女露出一点点，说是他们家认识的贵人，其实是李桂花最先认识的，然后在父兄走投无路的时候介绍过去的。而且现在，人家还很看重李桂花，不过没放在面儿上罢了。
他们就说，老李家怎么突然就让闺女搬回村里，原来有这么个纠葛。
不过，老李家人不提，她也是要装作不知道的。
王大娘自以为自己知道一切，装作不晓得，暗寻自己了然一切啊。但其实却又不知道，这是老李头故意安排儿媳妇儿露给自家姻亲的。这样下来，他对女儿好，才不至于太为难。
虽说，他是村长，又给大家伙儿带来出路，谁也不敢嚼舌根，但是他也防着自己有一天不在了。
人老了啊，总是要多为孩子想。
这事儿，钱大娘自然知道，不过也是不动声色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别看都是普通农家，小智慧还是有的啊。
蔬菜交割结束，谷之齐轻点了数量，随即结算了银子，说：“好了，在这里签名。”
二羊虽然没有上学堂，但是名字是会写了的，数字也是认识了的，他认真的签了名，按了手印。
他拎着沉甸甸的一袋儿大钱，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谷之齐：“行，路上小心。”
他们最近收菜还是很多的，不过却不自己直接收，都是委托给了李村长一家子。
这，总不能让他们一个个有品级的侍卫的挨个儿村子收菜吧？然后坐在哪儿扒菜帮子？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以前的同僚看了不是要笑掉大牙？完全没有那个必要的啊。所以这件事儿，他们都是交给了李村长。
但凡是直接来卖的，他们都不收。
李村长收了送过来，他们才肯要。
一来，李村长会领人给菜收拾的很干净；二来，他们也晓得这是甄掌柜的给他们一个挣钱的机会，不能因为他们掺和进来就让人家不挣钱。
再说，这些小事儿，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真不可。
他们的任务还是锻炼，训练，保证战斗力，以应付这边的突发状况。
所以不管周遭哪个村子想卖菜，都是直接送去大山坳子村。这搞得大山坳子村现在在这十里八乡，倒是很拿得出手了。不过好在他们不跟猛虎岭那头儿接触了，倒是没有什么风险的。
而因为这边是威远镖局的驿馆，大家又觉得，他们收菜挺正常的，毕竟镖局赶路总是要吃饭。可能需要有些储备，不过不管怎么想，倒是也没人敢在这边儿探头探脑，毕竟，这头十来个大小伙子拿着砍刀锻炼，呼呼喝喝的，也是要给人吓掉魂儿的。
二羊含着糖，领着小伙伴往回走，一群半大的小子，各个儿都哼着小曲儿。
现在比以前忙了，可是以前他们忙也没有吃的没有钱，但是现在有的。送一趟，一个人有两个铜板呢。就是走走路而已。跟不要说，他们家家户户都有菜，这卖了的钱虽然暂时不给他们，但是抵了去年借的粮食，那可是不用还的。
这可更合适了。
而且，他们都知道，在送一个月，以后就可以正常拿钱了。
“二羊，你咋自己吃糖啊，太不够兄弟了。”
这时有小伙伴发现二羊偷偷吃糖了。
二羊嘿嘿笑：“这是慧姐给我的，她自己省下来的，没有你们的份儿。”
“慧姐真好啊。”
半大的小子，可不像大人会多想那些男女的事儿，反而是感慨：“她真仗义啊。”
二羊：“我不白吃她的糖，我要给她晒很多干花，到时候她就可以做香包了。”
“啊。你好奸诈啊，用花儿换糖，这太合适了啊。”
二羊：“这话怎么说的，我跟慧姐关系铁。”
“吁……”
“对了，我听我奶说，她上次去镇里，看到布坊也有卖香包的。”
“咋？跟咱有啥关系？”
二羊觉得，他比他的小伙伴见识多！
他说：“那咱们不会也去买点布头，晒点干花做香包吗？我们要价便宜点，也许有人买呢？”
“可是我们不会做啊。”
“那不会学吗？也不是男娃就一定不能干这个细致活儿，我们年纪又不大，也不会有人说我们娘娘腔的。就算说又咋地？谁嫌钱咬手吗？他们笑话咱，赚个乐呵又咋地？笑够了兜里还不是很干净？我们虽然被人笑话，但是赚一个铜板也是自己钱啊，吃糖都能甜个嘴儿呢。”
“二羊，你好聪明啊。”
“对对对，如果能赚钱，我才不怕被人笑话，说一说又不少一块儿肉。”
“山上野花忒多，又不要钱，我们多运几趟菜，攒一点铜板就够买点碎布头和针线了。”
“我可以用我娘的针线，啊，我也可以让我姐姐帮忙做啊……”
“这主意好。”
这些半大小子一下子就沸腾了。
二羊得意洋洋：“嘿嘿。”
他比小伙伴往外都做很多，见识也多了很多，脑子就快一些。立刻就想到这虽然不是挣大钱，但是是个赚小钱儿的方式。可是，谁会嫌弃呢。
他们本来就是山里的穷娃儿啊。
“那我们回去就行动起来。”
二羊：“我家姐妹多，我还能让他们帮忙，他们做是一份儿钱，咱们出去卖，稍微加一点，还能赚个差价。”
这小子也是厉害了，倒是个会做买卖的。
当然了，这也是家里有买卖，自己一点点就学开了。
“我看行。”
“行！”
二羊：“那咱商量好了，明天去镇里的布坊看看布头儿？”
“好。”
二羊：“如果他们收就更好了，也可以问一问的……”
他若有所思。
“二羊，你行啊。”
这些半大小子很快的沸腾了，不过回村把这个主意一说，又觉得很可行。
这活儿大人不沾，大人现在忙着地里的收成呢。
他们这个确实是小钱儿，但是地里可是关系到他们的嚼谷儿，这马虎不得。
其实要说起来，他们村子能这么轻松，也是因为老李家提出了用菜抵借的粮食。
种菜虽然一茬茬儿的耽误时间一点，但是却不累。
这比单纯的种地强多了，所以倒是给孩子们解放了出来。
要不然，大家要很忙碌的。
不过因着不累，而且菜又不是粗糙活儿，所以就不让这些半大小子插手了，他们这才负责干一些粗活儿，也能凑在一起挣小钱儿了。这不，第二天一大早，二羊就领着三个小伙伴一起去镇上。
别看他们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最大一个才十四。
但是已经算是“男人”了，而且这条路也惯了，所以家里并不担心，四个人来到镇里，直接就去了布坊，要知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家里女同志去的，男的还真是不太好进。
不过，谁让他们都不大呢。
这就是矛盾了。
赶路的时候觉得他们都是男人，可以的。
来布坊又觉得他们不算男人，就是半大小子，可以的。
二羊一群小子自己想想都好笑，不过还是进门了，他们一进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哥儿就上前：“几位有什么需要的？”
“呀，你们是双胞胎啊。”
这不是旁人，就是枣花儿狗蛋儿。
俩人笑着应了，因为是第一次有个正式的活儿，俩人干的很仔细，对谁都是笑脸儿。
他们以前要饭，最怕别人冷脸，所以现在那是对谁都笑脸相迎。
“我们想买些布头儿。”
他们这店不算大，布头儿自然也是卖的。
“您想要啥样的？要多少？”
枣花儿引着他们看：“我们这是按斤称的，不零卖。”
可别以为古代就碎布头随便给，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是要赚钱的。
“你们收香包吗？”二羊一个半大小子，其实也紧张啊，但是他抻头了就不能退缩，说：“俺们想找老板谈一谈收香包的事儿。”
枣花儿：“那你等下。”
她很快的去叫了老板，这家的老板姓古，也真是个厚道人儿，即便是这样的小生意，倒是将几个人让进了里屋儿。
枣花儿和狗蛋儿没跟上，俩人对视一眼，继续干活儿。
他俩长得一样，站在门口，忒喜庆的。
这家店加上掌柜的四个人，还有一个是掌柜的儿子，站在柜台呢。
“你俩今天怎么没带饭？”
掌柜的儿子十六，比他们大了六岁，正是变声期，声音像是鸭子一样，不怎么好听。外人来了不怎么好意思说话，但是跟枣花儿狗蛋儿倒是说得来。
这俩小孩儿每天都是固定的带着一个大馍馍，馍馍中间夹着野菜，今天没带饭，倒是奇怪了。
狗蛋儿笑着说：“少掌柜，今天是我们生日，我们打算中午一人买一个包子的。”
说起这个，吞咽一下口水，格外高兴。
少掌柜：“生日啊，那不是该吃面？生日要吃长寿面的。”
枣花儿：“我们晚上吃面，自己做，中午吃肉包子。”
俩人都很憧憬了。
少掌柜笑：“那……既然是你们生日，中午我请你们。”
“不用不用，少掌柜，不用的。”
“那让我爹请，别客气，反正一年就一次。”
几人正说着，就看古掌柜出来了，他说：“行，我可以把料子给你们不要钱，布料和线我们提供，你们准备干花和手工，你们做好了香包送过来，一个三文钱手工费。”
这价格，不高了，他们店里卖要十文钱，好一些的十五文。
不过，他们没有材料，如果买了布料，其实也未见得多赚多少，所以其实这价格又是可以的，就应了。
小钱儿也是钱啊。
谈妥了，虽然价格低，但是第一次嘛，还是很高兴的。
古掌柜卖香包，都是当捎儿的，倒是也不赚大钱。
所以也没太放在心里，只说：“下次来就收了。”
少掌柜：“哎。”
他很快也说了枣花儿狗蛋儿二人生辰的事情，中午果然请了包子。
不过虽然中午吃了包子很开心，傍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嗖嗖嗖的往家跑，他们今晚打算回家下一包方便面，虽然有一整箱呢，但是听说这东西不容易坏，俩人就很不舍的吃。只打算在特殊的日子吃。
今日这种要吃长寿面的日子，他们觉得很可以了。
“我们一人一包。”
“好。”
虽然很奢侈，但是少掌柜说的对，一年才一次。
两人很快的回家，此时天蒙蒙黑，俩人很快的烧起水来，将方便面放入碗中，又将调料放进去。做好了一切，这才认真的将热水倒入。盖上等待。
虽然等待是很焦急的，但是心情确实格外的激动。
“姐，我闻到香味儿了。”
“我也闻到了。”
等到开盖，这香味儿更是扑面而来，十分的霸道，狗蛋儿没忍住，哧溜儿一下流了口水。
“姐，这也太好了吧。”
两人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随即眼睛亮了：“哇，这么好吃。”
“这肯定是最好吃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噼哩噗噜的吃起来，别的是压根儿什么都不管了。
而此时，院子里其他人家就在感慨：“谁家吃什么呢，闻起来很香啊。”
“不知道啊，谁知道的咧，估计是厨子家……”
“不像啊！”
这时人节省，放调料都少，像方便面这样的东西，味道自然是会让人觉得大。
姐弟俩也不知道被人揣测，痛痛快快吃完了，只觉得开心的人都要飘了。
枣花儿：“这个汤不要喝，味道这么浓郁，明天我们下菜。”
狗蛋儿疯狂点头，说：“好。”
他双手合十，说：“谢谢你们。”
枣花儿也赶紧这样做。
谢谢你们，陌生的大哥哥大姐姐！
因为遇到他们，他们的人生才好起来，才能吃这样的好东西。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