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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亭也不多言,他这会儿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请来的大夫如何说?”
林老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他叹道:“还能怎么说?开了药又如何?那大夫说没法子就是没法子,现在就等着瞧天意了。我如今也只能盼着,何时再来个如小公子这般神通的人物了!”
这林老爷方才也与他细细说起了自己的儿子。林老爷的儿子名叫林辰,名字么,来源于他出生在辰时,林老爷也是觉得自己没甚文化,不敢乱起名,这才就着辰时起了名,但其中倒也算是寄托了林老爷和林夫人一片爱子之心。
林老爷说起这个儿子,面上带着笑容,只是笑容里难免夹杂点儿苦涩,“他长得更像是亡妻,长大后便生得很是英俊!后头还读了些书,不少人都夸他若是去考科举,那定然能中榜的!”自豪过后,林老爷便觉得更为难以接受了,“原本他都成我的左膀右臂了,我就等着过几年便将铺子都交给他,自己和妻子歇息享福去……谁知晓,临老了,反倒还出了这样的事……”
也正是林老爷这席话让陆长亭觉得有些触动。
因而陆长亭也才想到了一个人。
“林老爷不如试一试去求庆寿寺的道衍主持。”
“道衍主持?”林老爷傻了眼,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么会让自己去求一个和尚呢?这道衍主持是厉害,但这也跟治他的儿子没关系啊。
陆长亭记起来,道衍在做和尚之前是学医的,最重要的是,他出自一个医道世家啊!这般出身,比起旁的大夫来,应该是更为出色的。就算道衍无法,但只要林老爷心诚,总能求得道衍给出别的法子来,道衍应当还有认识的更为厉害的大夫。
“你若信我,便去求他试一试。”陆长亭说完,想到道衍不是个慈悲心怀的人,于是不由得又补上了一句:“他很难打动,你需要费些功夫。”
林老爷满不在乎地道:“费些功夫算什么?只要能求到道衍主持伸手,哪怕是让我跪在道衍主持的外头,我也是甘愿的!”
陆长亭点头,“那你便去试试吧。”
林老爷此时脸上已经是欣喜若狂了,他盯着陆长亭道:“只是不知我如何才能感谢小公子……总觉得钱财都不足以为报了!”林老爷一张圆脸上还挂着感动之色,看上去还有几分好笑。
陆长亭没想到林老爷这般信任自己,面上不自觉地带出了点笑容。
好歹林老爷还能帮得上,安喜父子如今却是音讯全无了。陆长亭敛下面上情绪,低头继续喝茶。
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是计宝山来了。
没一会儿,计宝山便跟下人后头进来了。计宝山朝着陆长亭拜道:“小师父。”他如今是一次叫得比一次更为称诚恳了,只恨不得直接跪拜下面认陆长亭做师父才好。毕竟从前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能卖出去风水物,如今却不仅是攀上了燕王府,生意还顺着就来了。再加上见识过了陆长亭的本事,计宝山能不对他佩服至极吗?
“东西带来了吗?”
“来了来了。”计宝山忙将手中的箱子放了下去。
箱子打开,就见里面放的全是木头。
计宝山指着道:“这些木头经过处理之后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安神木。”
“安神木性沉静,放置在宅中,可以逐渐消减之前阴煞所带来的影响。”
“这、这就没了?”林老爷疑惑地问道。
“嗯,没了。”陆长亭道:“风水物贵在精而不是在多,有时候一件风水物便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若是摆得杂乱了,反而容易惹出麻烦。”
林老爷点了点头,一脸受教。
现在林家就是个窟窿,修补并非一时之事,补宅子的风水,也都是为了先消除阴煞对于人的影响,别的还要等消除之后再说。
林老爷当先带路,带着他们在宅子里再走一走。等走到林老爷的居所外,陆长亭有些惊讶,“你将屋子封起来了?”
林老爷点头,“这也不敢去住了……”
哪怕那碗米被取走了,哪怕这床也被撤走了,哪怕那个洞口都被堵上了,整个风水局都破了,但林老爷还是不敢去住,只要进入那个屋子,他就会想起那毛骨悚然的手段。
陆长亭怔了怔,随即就理解了林老爷的想法,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那么多条命,自然倍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安危,对于这样潜意识里认为能给自己带来危害的地方,当然不会愿意再接近。
“但是屋子不能封。”陆长亭道。
“为何?”林老爷傻眼了,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讲究。
“从宅子建成开始,这里的风水便成了一体,现在你封起屋子,便是将风水的一部分割裂出去了,这反倒破坏了宅子的本身。这很不利于之后风水局的布置,也不利于宅中气运的恢复。”
林老爷咬了咬牙,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既然畏惧这里,那就……“搬家吧。”陆长亭道。
之前风水局未破,搬不搬家也没什么差别,毕竟气运已然受损,众人也都受到了影响,而如今风水局破了,害人的玩意儿没有了,凶手也被抓走了,若是林老爷不愿再见到那屋子,不愿见到这宅子里曾经被动过手脚的地方,那就搬家便好,等到了新家,陆长亭再给他布个恢复气运的风水局,那也是一样的。
林老爷叹了口气,“此处我与家人住了不知多少年了。罢了,我便带着我那儿子换个地方栖身吧。”
宅子并不贵重,贵重的只是这宅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和他们曾经留在宅子里的回忆。
林老爷苦笑道:“日后凭吊亡妻,怕是都无从凭吊了。”不过感慨也只是一时,随后林老爷便收拾好了情绪,道:“今日劳烦小公子了,等过几日搬了家,再劳烦小公子一番。”
陆长亭犹豫了一下,道:“你确定要搬了?”
“是啊,这里被王志祸害得也瞧不见从前的模样了,现在看着也只有伤心了。”林老爷像是在劝解自己一般地说道,“该走了,该走了!”
“那林老爷走后,将此处卖与我如何?”
“啊?”林老爷大惊失色,“这样的宅子,那如何能行?”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