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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异口同声道:“就是问啊!”
宋问:“嗯?继续。”
这开了个头,众人又纷纷讨论起来。
赵恒感慨道:“要说长安今年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先是张县令,又是王侍郎,再是刑部尚书,这官儿可是一个比一个大啊!”
一学子说:“这张县令先不说,他是罪有应得。王侍郎好在有转圜余地,就不知道刑部尚书结果会如何了。”
另一学子道:“若真将他叛过的错案都拎出来,我看刑部尚书也属罪有应得。”
“话不能这样说。刑部只负责复核,原本就做不了太多。而刑部尚书对大多案件还是公正的,不然哪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冯文述道,“只不过,叫人能记住的,往往都是这些不平事罢了。”
赵恒:“说得也是。这刑部每年得过手多少个案子,冤案或错判,也实在难以避免,不单是这任尚书一位。单凭此事,根本告说不了什么。”
“哦——”宋问听了半天,摇着扇子了然道:“如此说来,你们其实还什么都不知道嘛。我当你们信誓旦旦,是已经有所收获了。”
“这自然是万事开头难,先生您也别嘲笑我们。只要方向对了,明察秋毫,剥茧抽丝,学生不信查不出端倪来。”冯文述一脸得意道,“等我们得出结果,再来告诉先生。”
宋问拍着腿道:“不如先告诉先生,你们所谓的方向。来来来,孟为你来说。”
孟为一脸茫然,怎么又是点他?站起来理了理道:“照目前来看,最奇怪的,应该是刑部侍郎,检举刑部尚书一事。可以说,是普天下头一回。”
宋问:“然后呢?”
孟为:“所以学生们就想,或许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由此可以查出什么。”
宋问:“那你们查出来了?”
“不管是高侍郎,还是季尚书,我们一个也不了解。”丁有铭慵懒的瘫在椅子上,叹道:“偏偏有可能知道内情的李兄,如今也不在书院。”
就他们如今的身份来说,能入手的点,实在是很少。而他们要查的事情,宋问也很有兴趣。或许,那就是一切的缘由。
御史台应该也在查这个,只是他们方法必然不同。
冯文述道:“先前的事,我们一件也没帮上忙。这一次,好歹得做些什么。”
宋问想了想,笑道:“干问是很难问出什么,耗时又耗力。既然你们有这样的决心,不如我给你们一个提示。”
众学子精神一震:“请先生明言。”
宋问用折扇拍着手心道:“国子监。”
众学子:“……”
众生表情各异,冯文述艰难道:“先生真不是个一般人。”
竟然还能开得了这个口!
“所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嘛,天底下哪有化不掉的恩怨?何况先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放在心上给自己添堵?”宋问神神在在道,“你们这次去问,他们若是知道,肯定是很乐意告诉你们的。”
众人心道,上次的事,几乎是得罪透了,也能叫没什么大不了吗?
宋问看他们看他们表情,不屑的啧啧两声。
“其实和他们作对,没有半点好处。”宋问道,“上次是我们赢了,所以要你们先服软。去找他们的时候,言语客气些,诚心请求他们帮忙,即显出自己的不计前嫌,又可以双方缓和关系。他们心里好过了,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众生将信将疑。
宋问道:“你们总不是要争一辈子吧?若是将来互为同僚,你们应该要做的也是互帮互助,而不是互争功绩。可这最一开始的态度,往往就决定了以后。这风头也出过了,你们这剑拔弩张的关系,还是尽早给改了吧。大度与理解,也是你们必须要学一课啊。”
他们这边说了没两句,书院外面的钟便响了。
宋问起身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们回去,自己再想想。”
宋问率先走出课堂,唐毅从后面跟了过来。两人往书院后面休息的地方走。
唐毅不开口,宋问先笑道:“你信吗?”
唐毅欲言又止,生生憋了回去。宋问看他嘴型,分明是不信的。
宋问拍了拍他后背,哈哈笑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也放宽心吧。”
“你若真是许将军的儿子,恐怕瞒不了多久。此事传到陛下耳里,他肯定是会问的。难不成,还替你隐瞒吗?”唐毅道,“我看你还是自己先坦白吧。”
宋问:“我这人就这样,喜欢拖沓……”
她说着,骤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绕到柱子后面。
前面站着的,正是宋老夫人。
第115章捉虫勿点
唐毅见宋问忽然诡异走开,才发现是宋老夫人来了。
想去寻找宋问的身影,宋问躲在木柱后面道:“站住,不要动。”
唐毅:“……”
宋问说:“你过去吧。”
唐毅小声道:“你不见见她吗?”
宋问沉默片刻,说道:“不见了。我不知该怎样和她说话,先不见的好。”
那边宋老夫人也看见他,朝他欠身示意。
唐毅犹豫了片刻,抬脚走去。
宋老夫人越过他的肩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我方才似乎听见,殿下在同谁说话?”
唐毅道:“自言自语罢了。老夫人请坐。”
老夫人在他坐下后才坐下:“殿下不必管老身,尽管忙自己的吧。”
唐毅道:“倒也没什么可忙的。我来这里不过是打发时间,这里热闹些。”
老夫人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向他搭话:“殿下,您与他共事,肯定是了解他的。”
老夫人道:“我先前就说,他与我儿长得像,你们太傅还说不是。我眼睛不好,他才是老了。”
唐毅顺从的附和道道:“是,太傅不如您看得清楚。”
老夫人:“他肯定是清楚的,就是装糊涂。”
唐毅:“宋太傅不是装糊涂,只是不想让您空期待一场吧。”
“为何是空期待?我见见我外孙不行吗?”宋老夫人看向门外道,“他不是你们这里的先生吗?为什么现在都不来了?是因为我在所以不来了?”
唐毅对上她的眼神,不知该如何说,实在不忍让这老妇人难道。心道这麻烦的问题应该是宋问的,怎么辗转就丢到了他手上?迟疑的支吾着答道:“不,其实他今日来过了。”
“那他人呢?又走了吗?”宋老夫人激动的站起来道,“他近几日都住在哪里?他是不是在怪我们苛责他母亲?他是不是过得一点都不好?”
唐毅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不,他是在长安认识了一位朋友,这位朋友遇到了麻烦,于是他就过去帮忙。来书院不过和学生说了两句话,就匆匆走了,不知道您在这里。”
“是吗?”宋老夫人追问道,“殿下说的当真吗?”
“他对宋太傅与您,都很是尊敬,怎么会怪你们呢?”唐毅点头真诚道,“您不必辛苦来这里等他,下次他回来,我就替您转告。”
宋老夫人恍惚道:“好好,他下次回来,您千万要把他留下来。”
宋老夫人觉得自己在这里,怕是打扰了唐毅,让他拘束。既然听说宋问已经走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