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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应此人心胸狭窄,如果知道她曾经是钱二公子的奴,甚至早已失去贞洁,王应肯定会断了这个念想。
青瓷杯落地,就像当年王悦手中的白玉簪一样粉身碎骨,王应一颗跃跃欲试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王应:“你……公主居然沦为平民的外室?他……你怎么可以委身一个平民男子,而且还是见不得人的外室?你是公主,你——”
你到了那种境地,为何不去死,以保住贞洁和尊严?
清河一看王应的表情,就晓得他心里想什么,一叹,“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乱世流离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台城里的裴妃被人转卖过多次,她年老色衰,自是无碍,可是我正当青春,有几分姿色,这样的女人在乱世中能遇到什么,我已经不堪回首,不想言说了,说来都是泪。”
清河自斟自饮,似乎在借酒浇愁。
侍女收拾了粉身碎骨的杯子,重新换上新的,倒上酒,王应已经没有心情再喝了。
江南的春雨似乎永无止境,雨一直下,将娄湖击打出无数个水窝,也似万箭穿心,将王应的心射成了此时的娄湖——全是眼。
清河使出猛药,简直是少男爱情燃烧的消防员,一下子把爱火扑灭了,一丝火星也无。
气氛很尴尬,王应无法接受现实,一想到眼前高贵美丽的女子曾经匍匐在一个平民男子脚下为奴,他就受不了,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王应站起来说道:“我今日不胜酒力,打破酒盏,唯恐酒后失态,先告辞了。”
清河说道:“世子请便。”又吩咐道:“雨天路滑,世子喝醉了,竹航又不能行车,你们搀扶着世子回去。”
看着王应远去,一直保持沉默的荀灌开口了,“为什么要骗他?”
清河说道:“为了耳根清净,整天像个苍蝇似的围着嗡嗡叫,好烦人。”
荀灌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表情,继续吃肉吃菜,给肚子里的周楚补充营养。
为了避免人怀疑,清河把荀灌案几上的一壶酒全喝了。两人有说有笑,荀灌毕竟有孕,最近容易疲倦,有些嗜睡,清河借口说自己累了,两人回到房间各自歇息。
荀灌倒头就睡,清河今天和王悦久别重逢,心潮澎湃睡不着,去了水车驱动的制陶小作坊里做起了陶器。
三个月没碰过了,有些手生,一个普通的罐子久久才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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