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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被判了无期徒刑。
清河一股乖巧懂事的样子,没有继续乞求,说道:“谢皇上恩典。”
清河低眉顺眼离开长乐宫。
潘美人心急如焚,“公主快快上车,太上皇和太后已经被送出宫了,我们要他们进金墉城之前追上去。”
清河在潘美人搀扶下登上牛车。
魏晋贵族出行,皆用牛车,牛角和牛蹄被打磨得锃光发亮,近乎透明,就像最上等的玛瑙。
一上车,清河就一扫刚才在新帝面前的温顺懦弱之色,歪倒在潘美人怀里,嘟着嘴求抚摸,“美人给我揉揉膝盖,方才跪的好疼。”
潘美人一叹,轻揉着她的膝盖,“皇帝是不会放过太上皇和太后的,你又何必糟践自己去求他。”
“明知如此,样子还是要做的。”清河骚了骚小脑袋,今天真的很伤脑筋啊,“我若不做出臣服听话的样子,一来皇帝不会相信我对孙丞相编的‘倘若你是个男孩’的瞎话,二来,我若做出一副粉身碎骨劝谏到底的态度,不听皇帝的话,恐怕会被皇帝送到金墉城关起来,我的确想一家三口在一起,但是不想在金墉城的团圆。要是连我都关进去了,谁去救他们呢?”
一个白痴,一个弱女子,偏偏位居大晋最高的两个位置,如今被赶下来了,犹如丧家之犬,根本没有再扶上去的必要。
只是,对于清河而言,白痴也好,弱女子也罢,这是她的父母、她的家庭,她必须要保护的人。
潘美人说道:“孙丞相和皇帝是多年的宾主,你编的瞎话未必能够挑拨他们的关系。”
清河眼神里,茫然和希望激烈交战,“总要试一试,计谋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又自嘲一笑,“这总比幻想自己是个男孩现实一些吧。”
这时牛车骤然停下,潘美人连同怀里的清河一起歪到车厢板壁上。
车外宫婢说道:“新帝的家人今日搬进皇宫,我们要让出道路,等队伍过去再行。”
清河拨开车帘,但见铜骆街两边每隔两步就站着一个盔甲士兵,路人皆被驱赶到小巷子里,店铺纷纷关门歇业,提前清场。
铜骆街是都城贯穿南北的主干道,因街头街尾有两对铜骆驼雕像而得名。
清河说道:“没有时间等了,绕路走。”
宫婢说道:“牛车太大了,小巷子里挤满了行人,绕路走小巷子恐怕会堵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