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封侯拜将 第180章:八国运动会49(3/4)
于是乎,山洞里的人包括赵雍在内全部扯着嗓子在那叫唤道:“廉将军,我们被困山洞,速速前来支援……廉将军,我们被困山洞,速速前来支援……廉将军,我们被困山洞,速速前来支援……”
可是山腰与山脚距离甚远且众人叫唤之音又被洞口巨石阻挡大半,所以尽管大家都叫得精疲力尽却也难以引起山脚下援兵的丝毫察觉……
不过就在众人累得口干舌燥,嗓音嘶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际,一束曙光却从洞口处射了进来。
等喜出望外的众人依次走出洞口之际,却见一魁梧异常的身影渐行渐远……
赵雍当即带领两名贴身侍卫前去追赶,临走之时也吩咐剩下的卫兵前去山脚处召唤廉彪的部队前来……
那巨汉看赵雍等人追来,本来急促的脚步又加快了五分……
眼看与“施救者”的距离越拉越远,情急的赵雍也顾不得身份上的矜持,直接便扯着已然沙哑的嗓子高喊道:“恩公留步,我们不是坏人,只想一睹你的真容,当面表达感激之情……恩公留步,我们不是坏人,只想一睹你的真容,当面表达感激之情……恩公留步,我们不是坏人,只想一睹你的真容,当面表达感激之情……”
赵雍的呼喊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反而让巨汉受到了额外地惊吓,当下步伐拉满的同时随即便一头扎进了密林之中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丢“施救者”的赵雍一行只得与前来支援的廉彪一队合并一处,而后双方人马在这片山林之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就这样又找寻了四五个时辰,却也始终没有收获。
又饥又渴的众人看到了不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断定这是一个三五成群的小村落。
众人前去投宿期间也与其村民聊得火热,在村民口中得知: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周围村民皆属晋国时期长平郡之户籍,由于躲避晋国四大家族(赵、韩、魏、智)之间的勾心斗角和连连战乱,从而自发性地迁往山上居住。如今靠山吃山、靠水喝水却也落得个自给自足、清苦自在,于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度过了百年光景,虽有三分好奇外界之忧,却又有七分厌世避俗之愁。直到四十年前,有一户不知名的人家也进入这大山之中,村民方才知道:这晋国最强的门阀智家已经被赵、韩、魏三家联手打败,而这中原第一强大的晋国已然不复存在!
那户不知名的人家服饰扮相皆与我等有异,似乎是从南蛮之地而来。起初他们的住所与我们居住的村落离得不甚太远,后来不知为何:有一日其家主打猎回来后便举家又往山顶上搬,如今我们也不知晓其具体居所,只知其每隔三天五日,便会以猎物之肉而换取本村的粮食果酒……
赵雍听完村民这番描述,心下已然断定:“今日搬开巨石之人定是这四十年前上山的那户人家的其中一员!”
赵雍当下便想出了与施救者见面的计策:
他给了每位村民一锭白银,让他们务必保守自己来过这里的秘密且要求这些村民就像往常未见生人一样地生产生活。
村民一一应允之后,他又问村民:“下一次,这猎户拿物品过来交换的日期会是何日何时?交换地点又是村里何处?”
村民皆异口同声道:“明日辰时之初,村头石台之上!”
于是赵雍连夜便命廉彪带人埋伏于村头各处,等猎户出现之时随即对其形成包围圈,让其插翅难逃!
廉彪和他所带的兵士皆身经百战,杀敌无数,这种隐藏埋伏,伺机而动的任务对他们而言更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第二日,当猎户与村民交换物资之时,被一群护卫逮了个正着……
不过这猎户的速度和力量却比士兵们想象中的还有猛勇许多,多名士兵组成的包围圈有十好几次差点就让他一人一叉带着一弓一箭给冲破了……
最后武艺超群的廉彪趁其不备以一招看家的擒拿手方才堪堪将他降伏。
这猎户是赵王赵雍钦点要见之人,众人怕他再跑,也惧他突然发癫——只得将其五花大绑,缚于木干之后方才抬入屋内……
屋内的赵雍当即命令左右侍卫对猎户进行松绑,接下来双方从一开始的不理解,到了彼此的相互致歉,又演化成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局面……
屋外集结而来的村民却逐渐将这木屋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村长带头将银两丢给了廉彪,而后村民们纷纷丢出了手中的财物。
众村民质问道:“那猎户与我们虽然接触不多,但我们许多村民在上山采药遇到困难时都被他所救,所以我们都知道他肯定是个好人!”
廉彪点头答道:“关于你们说的这点,我也十分认同!”
村长接着说道:“昨日你们来到村里,帮助我们打井、耕田,劈柴、生火,我们下意识地认为你们也是好人,所以无论你们给不给我们钱,我们都会将猎户的行程告知你们。因为好人见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一件事了!”
廉彪哈哈笑道:“那肯定的啊!”
此时村长拿起拐杖指着廉彪又说道:“如今,我们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我们有眼无珠啊!错把坏人当成好人,将一个真正好人置于危险万分的境地!”
廉彪赔笑道:“老人家,您言重了!我们是好人,我们绝不会加害那位猎户的!”
村长怒不可遏道:“你少在那里笑里藏刀一直装好人,我且问你,你们若是好人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之后就集体出动去抓那猎户?说实话,你们有没有尊重过人权?还有,你们若是好人,将那猎户抓住之后为何还要五花大绑?这种做法与禽兽何意?试问:有好人这么对待好人的吗?”
廉彪尴尬地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承认:我们对他确实是有些粗鲁,但我们有自己的苦衷,因为我们家主子特别想见他,当面对他表示感谢!上次我们家主子跑了五里地愣是没追上他,所以这次机会千载难逢,为了怕他再溜,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此时的村长喷了一口老痰差点就打到廉彪的脸上:“我呸,你这话糊弄鬼,鬼也不信!”
随后村长指着地上散落的银子说道:“这是你们给我们的银子,一分不少全在这儿了,说实话我们这些乡野村夫,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但是:比起心中的道义,这些银子就如鸿毛一样可有可无!收起你们的银子,立马把猎户完完整整地交给我们!这件事我们便不想再深入追究。”
廉彪双手作揖道:“老人家,众位村民,不是我们不愿交出猎户,而是我们家主正在屋内与猎户交谈,他吩咐我等屋外守候,无他的指令皆不可入内打扰!他的命令,我等必须遵从!这样吧,等我们家主从屋里出来,他定然会将一个光鲜亮丽、英姿勃发的猎户还给大家的!”
村民叫嚷道:“什么光鲜亮丽?什么英姿勃发?别再用花言巧语粉饰自己胸膛下面的那颗肮脏之心了,只怕再让你们拖延些时间,猎户兄弟连尸首都不能保全了!少废话,快点交人,我们一刻都不能等了……少废话,快点交人,我们一刻都不能等了……少废话,快点交人,我们一刻都不能等了……”
村民叫嚷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屋外守候的廉彪等人也没有一丝退让。
双方从之前的“口诛”逐步演变成了“体伐”……
由于屋内的隔音效果甚好,以至于屋外的械斗之声却也被尽数隔绝……
等赵雍笑着挽起猎户的手,推开屋门向外望去之时,只见:廉颇的一队人马将周围闹事的一众村民全部制服,但无论是输赢的任何一方好像脸上都各添了几处红肿……
赵雍和猎户笑着对众人解释了好半天,总算让所有闹事的村民了解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众人再次其乐融融地打成了一片,仿佛之前的斗殴事件从未发生一样。
事毕,赵雍将原本允诺的金银悉数归还给了村民,而村里那些想到外面见世面、闯功业的年轻人也一并被廉彪吸纳进了军队的预备营。
坐在回邯郸的马车上,赵雍与猎户再度闲聊,由于有了第一次相谈甚欢的历程,到了此时两人早已变为无话不谈的关系……
赵雍好奇地问猎户道:“以壮士的一身本领,下山之后想寻求个功名应该绝非什么难事!为何要隐居这深山老林处,与那飞鸟为伍,和那走兽做伴呢?”
猎户意味深长地叹道:“俗世太过复杂,人心最是难辨!倒是这些飞禽走兽格外单纯,却没有万般算计埋于心中,与它们为伍做伴虽显单调,但绝不失乐趣!”
赵雍点头道:“此话咱是万分赞同啊!”
猎户又说道:“若非昨日与义兄相聊投机进而结拜金兰,洒家定一生不离开这大山,虽孤独终老,却也逍遥自在!”
赵雍又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赵雍试探性地说道:“义弟啊!为兄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猎户爽快地答道:“哥哥但说无妨,洒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雍问曰:“听闻村民所述,义弟一家四十年前便已上山,按照彼时推算,恐怕以义弟的年岁尚未出世,那么令尊或者令尊的令尊又是为何才要举家搬到这深山老林之中的呢?”
猎户长叹了一口气,娓娓而道:“不瞒兄长,我的父亲和爷爷是为了躲避楚国境内一股强大势力的锋芒,这才携家眷一路北上逃跑到此处!具体他们在楚国遭遇到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并且每次我好奇地想问他们个所以然,他们也是装聋作哑,三缄其口。不过从爷爷和父亲日常片言只语的对话中,我好像知道了爷爷名为北风烈,父亲名叫寿刃仇,而我却被取名:匕成功!说实话,祖孙三代三个不一样的姓氏,这个疑惑至今也困扰着我,直到前些年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的相继离世,我估计永远找寻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赵雍认真地问道:“那你爷爷、父亲以及其他亲人离世之前有没有什么临终遗言或者遗物啊?这些说不准会成为你解决心中疑惑的钥匙。”
猎户翻开了以前的记忆,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爷爷奶奶临终前把父亲母亲叫到床前,嘱咐道:在这山间生活的数十年里,为父也逐渐想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为什么一定要手刃仇人才能解心头之恨呢?寿刃仇,你以后谨记为父之言,千万不要去楚国报仇!而父亲母亲临终前则是叮嘱我:多行善事,莫与人结恶!除了山上质朴的村民之外,不要轻易与外面的人接触,更不能胡乱地相信外界人的花言巧语!”
赵雍听完这段叙述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合理的猜想:“当年红极一时、威震八方的举重运动员北风烈怕是在楚国出尽风头之后被人嫉妒陷害,以至于家破人亡,东躲西藏,所以才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寿刃仇!这个名字的出现足以证明他的内心有多么地痛恨曾经陷害过他的那群人!后来他逃往山中生活,在其中也感悟到更高的人生哲理,所以便放下了仇恨,同时也嘱托自己的后代不要下山去报仇!而他的儿子、儿媳也遵照他的指示,甚至连仇家的样貌和被害的经过也丝毫不告知给他们的儿子(猎人),从他们临终时给猎人的嘱托不难看出:只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粗茶淡饭地度过余生——因为这种平淡本身就是一种^成功^!至于为什么猎人姓匕,可能是因为他的祖父姓北,而匕字则是北字的右半边,这说明猎人的父亲母亲虽期望猎人隐姓埋名平凡度日,却也希望猎人的姓氏里承袭着祖先姓氏的影子,如此才不至于太过数典忘宗……”
赵雍并未将心中所想告知猎户,反而是猎户看着陷入久久沉思中的赵雍,心中又多添了几分“雾水”:“义兄,你这半天不说话,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赵雍尴尬地笑道:“义弟啊!为兄在想:你的祖上除了临终嘱托之外,是否还有什么物件相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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