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春宴 第124章(1/2)
今日阳光正好,五王府。
元川昙正修剪着院中的栀子花。这些洁白无暇的花朵从碧绿的树叶之中如同白色的宝石,散发着阵阵幽香,好像整个五王府都沉浸在这一片馨香之中。
一个乔装的宫人颤颤巍巍地开始禀告着昨天夜晚发生在妖尊寝殿之中的事,他跪伏在地,听着锋利的剪刀一声一声地响起,随即眼前掉落细碎的树叶枝桠:“.......事情就是这样。”
他害怕,生怕下一秒落在地上的就是自己的人头。
元川昙嘴角扬着笑,眼底却是冷如寒铁,他面色阴骘,带着笑容却有着病态的诡异:“她竟然还护着他?”
接着他森然发笑,然后望着那宫人摘下一朵边缘已经开始枯黄的栀子花,然后他对着那宫人说道:“小公公辛苦,带下去领赏。”
那宫人长吁一口气,跪地谢恩:“多谢五王,多谢五王。”
元川昙示意身边的人,就在那宫人被带下去时,就见到他身边的侍卫,直接上前,长剑一挥,鲜血喷洒在地,在地上盛开出绝美的红花。
元川昙神情更是满不在乎,接着扭身道继续修剪着花草。
府中的人有条不紊地进来,打扫的打扫,拖尸体的拖尸体。不一会儿那地上再次光洁如新,很快,空气之中的血腥味被栀子香味所掩盖。
“恐怕现在六殿下也应该知道了吧?”
侍卫轻轻点头。
元川昙更觉心情大好,他那骨瘦如柴的手,在阳光下惨白如尸。那根根青红的血管肉眼可见,太阳一晒,好似能够将上层皮肉给晒化了。
“欢迎入局,长夏。”
长赢宫,居于妖都王城的最北一角,那里离冷宫也只有三条宫道,凄清非常。
踏入宫门,映入眼帘的是简洁却不失大气的布局。设施简单,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几幅素雅的画卷悬挂在墙上,让这个宫看上去不至于像个冷宫。
宫殿的庭院中,红山茶绚烂绽放。那鲜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热烈而奔放。
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山茶花旁,绿梅傲然挺立。那一抹清新的绿色,给人带来无尽的宁静与舒适。绿梅的花朵小巧玲珑,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如今倒也不是绿梅盛开的季节,原是用灵力来支撑着,又能撑到何时?花总是要凋谢的。
长夏坐在长廊下,温暖的阳光肆意地爬向她的腿,整个人暖烘烘的,困意就在这时缓缓来袭。
赵扶桑被巳宸带着出去查案子去了,瑞羽他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按照他书信上说的,他们前日才动身前往林家镇,今日应该也到了。
始终还是一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过得如何?
她如今被槐序关在这长赢宫里,明日便是妖尊的寿辰,也不知道这些人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这长赢宫一个人也没有,空寂得好像只有自己。那自己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是至少还可以乌瑰拌拌嘴。如今她可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一不小心就在这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昨夜回来,槐序便是一言不发,带她回来睡觉,自己就在那房间里面打了个地铺。
这人很是阴险,竟敢还要监视着自己。
突然,起风了,那红烈如火的花朵被风吹落,落在她的手心之中。她缓缓抬眼,在那细碎的花瓣飘洒之中,槐序缓缓出现。
他从小道走来,和煦的阳光穿过枝桠柔柔地洒在他身上。
他的面容虽不算俊朗,却有着别样的魅力。面部线条柔和,清秀的眉眼间透着一抹宁静。他就像是被岁月温柔以待的画卷,不张扬,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他身着一袭东方既白的长衫,那颜色如同万里无云的澄澈蓝天,纯净而自然。长衫的质地轻盈,腰间宫绦盈盈垂下,那穗子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
他并不适合妖都城中那些大胆张扬的颜色,而适合这种淡雅清远的,这样的他宛如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不沾染一丝尘世的喧嚣。
他身姿欣长如同翠竹青松,此时他手中拿着一件墨蓝色的披风,披风的边缘绣着精致的花纹。他的头发束起,一支长簪斜插其中,微风吹过,他额前的发微微飘动。
长夏看着他,有时候都在想,这样一个人究竟为何会这样?
直到槐序把披风披在她的肩头,然后温柔地系起来的时候,长夏才回过神来。
槐序坐在她身边,二人一语不发。
以前,槐序的话很少,有些时候若是没有人与他说话,他可以一整天都一言不发。后来有了自己的出现,槐序不说话,她就在他旁边说着,细细碎碎地说着一整天自己的那些事情,和谁打了架,那条街上的人又怎么了,今天她吃了什么........
反正她总是能够找出话题和他说话,而这个安静不爱说话的少年也会跟自己聊下去。
有些时候他也会带着几分软软无奈的语气跟自己说:“你一个王爷话怎么会这么多?”
可是如今呢,她看着那花瓣,数着地上掉落的花。
这个时候槐序说道:“今日小厨房里做了你爱吃的,等吃完午膳,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
花园?
明日去那里赏花的人一定不少。
“听闻花房的人种了一种新品牡丹,用灵力灌溉,日出则会变的如水晶一般,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好不精彩。”
听着长夏说了这么多的话,槐序浅浅笑着:“是,很好看,我们到时候去的时候也正好。”
长夏却毫不留情地扭头看着他:“我不去。”
槐序眼底的欣喜一秒钟转降为失落和哀伤。
这个时候长夏缓缓开口:“我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话想和你说......因为每一次见到你,我都特别想杀了你。”
听着她如此伤人的话,槐序缓缓垂眸:“我知道。”
长夏看了这满园宫柳:“你想要的这些,不过是我不想要的。背叛这种伎俩对我来说不过是在战场上被自己人捅了一刀.......”
槐序这时微微一怔,他抬眼看着长夏:“你说......我是自己人?”
长夏拧眉:“你什么毛病?”
槐序再次确认道:“那是不是我把命赔给你,你就能原谅我?”
长夏更加不理解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了那一抹不该有的情绪,她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说道:“你不是最了解我么?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槐序这时突然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要拔除情丝?为何要拔除关于我的情丝?”
他红着眼睛带着隐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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