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2）

小豆子握紧小拳头，用力地点点头。

随后窈娘又问了小豆子这两年的经历，他那日从井里爬出来后，便一路向西来到京都，没有盘缠，只能乞讨为生，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到了京都城。

得知窈娘死讯后，小豆子一个人也不想活了，想要自我了断时，那只小白猫来到了小豆子身边，让小豆子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自此，他带着小白猫乞讨为生。

窈娘听得泪流满面，一旁的侍书时不时擦擦眼泪，得知小豆子食不果腹，她立刻端了些容易消化的糕点放在小豆子面前。

窈娘对着小豆子说：“以后，你还有我，姐姐再也不会抛下小豆子了。”

小豆子扑到窈娘怀里，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这边是窈娘与小豆子相逢，而顾蔺同样想与父亲并肩作战，他得知父亲前往北境的消息，立刻上奏皇帝，想要随父出征，皇帝迟迟没有批准。

顾玉照听到消息后，来到顾蔺的书房，见他又在看姜氏的画像，暗暗叹了口气，她与兄长都生性冷情，不曾想蔺哥儿却是痴情。

顾玉照跨进书房：“蔺哥儿。”

“姑姑。”顾蔺回身，请顾玉照到软榻上坐下。

“你想去北境？”顾玉照直截了当开口问。

顾蔺点点头。

顾玉照：“我不会妨碍你想去哪的自由，但姑姑必须问你一句，你是真心想去镇守北境？还是只想逃避一段失败的感情？”这些天她也渐渐明白蔺哥儿对明熹公主有情，甚至还想要与对方复合，奈何对方断意已决。

顾蔺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蔺哥儿，若你只是因为想要逃避失败躲到那里，只会让姑姑看不起你。我们顾家儿郎，顶天立地，从你曾祖开始便是战场上铁铮铮的汉子，他们为国为民奉献了一生，永不言悔，这才是顾家的支柱。”

顾蔺全身一震，曾几何时，他也想像父辈一样征战沙场，但因明熹公主的追求，他被束缚在京都城中，娶了窈娘后，他只想陪着窈娘，窈娘死后，他又一心只想报仇，哪里还能记起曾经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也怀着保家卫国的梦想。

这一次，顾蔺郑重说：“姑姑，我想去北境，做回真正的顾家儿郎顾蔺。”

顾玉照欣慰地笑了，她希望顾蔺能做翱翔在空中的雄鹰，而不是畏缩在府中做一个走不出来的失败者，“明日我会进宫替你求一道旨意。”

顾蔺知道皇帝对姑姑的心思，当下就要拒绝，顾玉照道：“蔺哥儿，不必担心，当年他都不曾强迫我，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顾玉照走后，顾蔺便找到长寅开始吩咐前往北境之事，鹿竹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到书房，“世子，你能不能……”不要去。

话还没说完，顾蔺直接递来她的卖身契：“鹿竹，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拿着回家去吧。”虽然鹿竹已被他收为妾室，但实际并未到官府过文书为妾。

鹿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卖身契，又不敢相信地看着顾蔺，随即倏然跪下，潸然泪下：“世子，奴婢不走，请世子不要赶奴婢走，夫人……已经不要奴婢了，世子您不要赶奴婢走。”

顾蔺面无异色，直接把卖身契放在鹿竹面前：“随你吧，你若想留，顾侯府也不差你一顿饭。”

说完，顾蔺就要离开。

鹿竹猛地抱住顾蔺的双腿，恳求道：“世子，不要去北境，战场刀剑无眼，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顾侯府怎么办？您是顾侯府的世子啊。”

顾蔺清隽的眉眼骤冷，瞥了眼身侧的长寅，长寅立刻动手把鹿竹拖开。

而顾蔺看都未看其一眼，径直出门了，鹿竹捂着脸崩溃哭泣。

长寅颇为不耐看着鹿竹：“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什么？”鹿竹愣愣地抬眸。

“今日之事倘若是夫人，你觉得夫人会如何做？”长寅问了句。

鹿竹一怔，纵然夫人再不舍，也会同意世子去北境，甚至怕世子忧心，她绝不会在世子面前表露出不舍。

长寅看着失魂落魄的鹿竹，摇摇头叹道：“你与夫人相差甚远，不，应该说根本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