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4/4)
她循声侧首,便见他也坐起来,神色小心,不敢再言一字。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下五味杂陈。
他面容憔悴,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显然一夜都没睡好。亦或因在她身边,他根本就没敢入睡。
梦中的画面犹在眼前,她止不住地想,从前敢在东宫爬树翻墙的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那样善妒,杀了元君不算,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又要受过多少苦,才会被磨成这副样子?
有那么一闪念,她觉得她多少是有些责任的。
她想起了她在现代时看的那些宫斗文。宫斗文里男尊女卑,后宫的女人们掐得死去活来,文里自然会有正派与反派之分。但若深究原因,文中的皇帝多半都不无辜,后宫那些或好或坏的人,不过都是各有无奈的牺牲品。
而现在,她是这个“皇帝”了。
虞谣沉然叹息:“昨晚的事,朕不是有意的。你别计较。”
“……什么?”他眼中顿生慌乱。
“羊肉的事。”她移开视线,望着锦被上的绣纹,一字字道,“朕不是有意让你难受的。只是你已久不发病,朕当你好了,一时只想着那羊肉味道不错,想让你尝尝。”
席初心弦紧绷,摸不清她的意思。滞了滞,只垂首应道:“是。”
虞谣不知还能再说什么,沉闷地下床:“朕要去上朝了。”
语毕她扬音一唤,素冠旋即领着人入殿,服侍她梳洗。
早朝前的时间并不太多,虞谣忙碌起来便顾不上别的。是以她直到洗完脸才注意到席初也起来了,见她在妆台前落座,他默不作声地走向她。
虞谣不必问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便在他伸手的同时按住了妆台上的木梳。
席初一怔,目光快速划过她镜中的脸色,又低下去,压着不安等她发话。
虞谣声音放轻:“不需你做这些,你回启延宫再睡一睡吧。”
席初窒息:“陛下,臣侍……”
“素冠。”虞谣侧首,“你去送送,将医嘱与启延宫的人说清楚。”
“诺。”素冠长揖,遂向席初一引,“贵君请。”
席初见状,心弦终是松了三分,颔首一揖:“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