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 91 章（2/3）

“开庭？”成舒的面上闪过一丝诧异：“谁开庭？”

“季承明。”只听季粤乔云淡风轻的揭开了这个谜底。

当有的人还在为这来之不易的失而复得感到欣然不已时，华亭市早已是风云突变。

等待着季承明的，是即将到来的开庭判决。

季承明与季粤乔不同，他的母亲也与乔愿不同。就在季粤乔回国之后，这对母子便没能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

只因为季粤乔是名正言顺的季家长子，而他季承明，不过是登堂入室的后来者所生。若季粤乔没有回来，他们尚可以心安理得的坐稳这正室的位置，享受着这个名头带来的所有荣光与富贵。

但他还是回来了。他不仅是一人，还带回来了那个淡去在众人心底多年的两个字，乔愿。

光愿，多么美好的名字，正如它如今在零售界内的名声鹊起，这个埋藏着晦暗过去的名字也随之大放异彩，在人们的口口相传间屡屡被提及。

旁人只道是分崩离析的商业联姻，可季承明的母亲又怎能不知，季代明对乔愿即便无爱，但也有愧。

她争得过隐忍退让的乔愿，却争不过已经消亡殆尽的乔愿。因季代明死去的乔愿就如一颗心头的朱砂痣，就算再怎么无知无觉，这颗痣都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季粤乔回国后不久，多次上门求和示好的季代明让她知道，他对于乔愿的这份愧疚，终将弥补在这个经年未见的长子身上。

乾玺万不可能一分为二，群雄逐鹿，胜出者只会有一个，而这个女人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好退路，以防后顾之忧。

说来也是偶然，燕棠在两年前注资了位于华亭市城东的一个项目。

“他说亏了两百万，记得吗？”季粤乔试图帮着成舒找回过去的那些只言片语：“我生日那天。”

“你让他不要投的那个？”成舒愕然脱口答道，断然没想到这件事早在冥冥之中就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季粤乔颔首，点名扼要：“可他还是投了。”

这个项目做的是大型商业体智能中控系统的开发与维护，其研发成本与设备造价均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但介于目前国内外大型商业体的市场存量与发展趋势，真正有实力能运用上这项系统的实际寥寥无几。

项目是好项目，概念也是没有问题的，当时这类中控系统在智能家装的运用上已隐隐有了萌芽的趋势，而对于大型商业体上来说，还只是一片空白。

燕棠之所以没听劝还是投了，一方面是他本就从事的风投行业，一方面也是钱多的没地儿撒，季粤乔之所以让他不要投，一方面是因为对这个项目的理性评估，另一方面，则是处于私心，不想他牵扯上这个项目的幕后操盘人。

项目的研发基地在城东，成立的初期，便以私募基金的形式招揽了第一批的注资者，其中一个，就是燕棠。

从公司的注册信息上来看，无论是法人代表还是股东成员，看上去都是一些毫无干系的人，只是这私募基金的保荐代表人，名为江文赋。

江文赋，江文凝的胞弟，季承明如假包换的亲舅舅。

“就因为这个？”成舒的脑容量渐渐有些不太够用，如果江文赋做的也是风投行业，保荐一只基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季粤乔淡然一笑：“季承明不认识燕棠，燕棠却认得他，怪只能怪，他们的野心太大了。”

项目是以第三方的名义成立的，而江文凝与季承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暗中给出了百分之二十的即时求偿权来收购出资人手里大大小小的股权。

这对于出资人来说既不用再承担项目经营的风险，又可以在保证盈利的前提下将股权变现，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季承明唯一漏算的，是燕棠注资了整整两千万。

燕棠压根就不在乎那区区百分之二十的变现利益，站在这两千万之上，能让他看到的更多。

“你知道这些钱流向了哪里吗？”季粤乔似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一定不是项目研发。”成舒眉头一皱，仅凭直觉答道。

“真正用于项目研发的资金还不到半分之十，其余的，都去了乾玺。”季粤乔无所保留的道明了这内里暗藏的门道：“从烟酒茶到生鲜供应链，这些都是乾玺的自营板块，他们从中横插一脚，以更低的采购价与更高的市场定价赚取这部分差额。”

“这…”成舒听懂了，当即转变了一种更为通俗的说法：“这不是洗钱吗？”

“成小姐喝茶吧。”姜彦笑着将杯盏推到了她的手边。

与普通的生活超市不同，乾玺自营的高端精品超市以进口商品巨多，就不存在市场参考定价这一说了，而以季承明在乾玺的地位，摸到供应链的源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原本该用做于技术研发和设备采买的款项，却在背地里无声无息的流向了乾玺，都无需大动干戈，在几个品类日常的运转中，这些钱又会几经转手回到他们的手中，顺理成章，且光明正大。

季代明防得了诡谲多变的商业场，却没能防住自己枕边人对乾玺的日夜蛀蚀，钱，就是江文凝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