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孬种(3/3)
不是他真的要揠苗助长,而是他怕,怕自己不伸手将这点苗头揪出来,姜慕晚转头能亲自将这点苗头踩下去。
姜慕晚能让这些情感起的悄无声息,也能让这些情感悄无声息的消失。
一个过分理智的女人对感情这种东西都会万分谨慎。
而姜慕晚就是这种人。
“你不是不爱我,你是怕爱我,你依赖我,对我撒娇卖萌抱着我哭都是因为真情流露,但你比较残忍,不会让这些真情存在过久,你说我在逼你,换句话来说,我是在引领你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顾江年字字句句跟带着倒刺的柳条儿似的,每抽一下就带出点点血丝,而他每说一句话,姜慕晚面色便难看一分。
她望着顾江年,依旧在佯装镇定,依旧不愿承认顾江年说的话是对的。
“徐放言语之中尽是让我体谅你,寻寻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但你若对我无心,我顺着那套路去走也无何,可你真的是对我无心吗?姜慕晚,”顾江年说着,朝着姜慕晚寸寸逼近,一步一步往前。
而姜慕晚,一步一步后退。
“你对我有所依赖是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间除了我再也无人会如我这般无条件的站在你身后,让你不顾及仁义道德去大杀四方,一旦你回了首都---------,”说到此,顾江年话语有所停顿,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不不、莫说是首都了,只要你夺得华众,你便要被那些仁义道德所钳制,你是个有本事的,短短几年将达斯做成了首都之最,让首都众人对你刮目相看,海外市场也开展的顺利,如你这般人,反杀回来本不该被姜家压着打。”
“你有所顾忌,顾忌宋家,顾忌你母亲,顾忌你舅舅,顾忌宋思知,顾忌宋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荣耀,即便你有十分本事,也只能施展三分,你身边,能人极多,但你回c市只带了个付婧。”
说到此,顾江年笑了,这笑起的很邪性,他站在姜慕晚跟前,双手缓缓叉腰。仰头望了眼天花板,再道:“别人权衡利弊之后会做出选择,你是权衡利弊之后明知除我之外再无第二选择,明知自己无前路可行,可你偏偏就不选老子。”
姜慕晚这人,真是叫人难受。
顾江年夜间辗转难眠的症结,一下子解开了、、
什么c市首富?
什么钻石王老五,都去他娘的狗屁,这些东西在姜慕晚这里,一文不值。
这个小泼妇,心里头即便是有他,也会锹一坯黄土把自己的给埋了。
姜慕晚被顾江年几番豪言壮语给怼在了原地,望着人经久没动弹。
一颗心,在胸腔里打着擂鼓。
一如顾江年所言,她是依赖这人的,只是这依赖只是短暂的,且短暂到她不愿承认。
且但凡是有点点苗头冒出来,她都会伸手毫不留情将这个苗头给掐断。
所以、不管顾江年如何呵护她,给她温暖,在她心里,这人的位置只在零到一之间徘徊,在不能前行半分、
往前行一毫厘,姜慕晚便会亲自动手将这一毫厘的感情给扼杀到摇篮里。
“老子看你也不用叫小泼妇了,叫无情怪。”
向来能言善辩吵架一把好手的姜慕晚此时被顾江年怼的哑口无言。
顾江年将她一颗心剥的太透彻,太透彻。
“不是会骂吗?不是多的是歪门邪理吗?怎么不争了?”
姜慕晚面对顾江年的挑衅依旧无言。
无法言语。
卧室里的静谧在这深夜展开,姜慕晚挺直背脊站在屋子中央,望着顾江年,面色沉重,默了良久,才道:“难道你不是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的选择吗?”
“我也是在权衡利弊之下做的选择,不过是没有选你罢了。”
不过是没有选你罢了。
这话,诛心。
实在是太过诛心。
顾江年想,自己若是再在这里站下去,会被姜慕晚接下来的话给气死。
他狠狠的吸了口气,转身欲要走,却听身后姜慕晚话语声响起:“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你就信吗?”
说白了,她们都是受过原生家庭摧残过的人,都是同一种人。
“我信,我顾江年即便身在沟渠,也心向明月。”
不信婚姻?不信爱情,他疯了去娶她?
若是不信这些鬼东西,c市哪个世家小姐不能娶?
“我跟你的不同之处,是我会以史为鉴,反躬自省,而你是深陷泥潭却不自救的孬种。”
顾江年跟姜慕晚还是有不同之处的,世界以痛吻他,他也能热爱生活。
只因他知晓,生命来之不易。
妹妹死了,余瑟能活到如今是因毅力坚韧,他能活着是自己命硬。一路行来都如此不易了。好不容易见到了阳光,他何必在回过头去回味那些凄惨的生活?
顾江年的事业一路前行,不是没有原由的。
他从不回头去看自己身后,太脏,太苦,不敢看,用鲜血染红的路到处充满着血腥味。
而姜慕晚,深陷泥潭,有人拉她,她也不出来。
她们之间,怎么能说是同一种人?
如何能说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