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五废(1/2)
以前清河总是想方设法把废掉的母亲从金墉城里救出来,复立为皇后,接到宫中团聚。
但是现在,东台洛阳,西台长安,加上东边的东海王司马越,洛阳最弱,三者好不容易达成微妙的平衡,羊献容在金墉城里虽是废后,她在里面是安全的,西台河间王司马顒和东海王司马越无暇顾及这个废后,互相对持,夹在中间的洛阳才暂时获得平静。
所以第四次废后之后,清河并没有着急把母亲从金墉城里弄出来,以免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触怒了东海王或者河间王,他们任何一方派兵到洛阳兴师问罪,洛阳城又要遭遇一次战争浩劫。
清河只想活下去,让洛阳城更多人活下来,少死几个人,毕竟,嵇侍中临终前的遗言是活下去,活下来就有希望。
羊献容经历了好几次废立,也不在乎什么皇后的名分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住在金墉城和皇宫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羊献容既来之,则安之,也没想复立当皇后。
但是,这对母女没有料到,他东海王突然把手伸到洛阳,指使周权把羊献容弄出来,重新立为皇后!
这表示洛阳站在了东海王这边,一下子打破了平衡,西台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顒岂能坐视洛阳重新落入东海王之手?
河间王当即派精兵东去,由大将吕朗带领着,仅仅两天时间就到了洛阳。
兵临城下,眼瞅着又要开打,洛阳城又要死一大批无辜之人。
王悦和荀灌秘密商议对策。
王悦说道:“一旦开战,周权为了讨好东海王,必定会下令封锁全城,死守洛阳,但是洛阳守军有限,即使勉强守住十天半个月,也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大军进城,烧杀抢掠,洛阳就毁了。”
荀灌也是恨死了这个多事的周权,好好的平衡被打破了,为了你一个人的前程,要让整个洛阳再次遭遇一场浩劫!
荀灌说道:“为今之计,只能要周权打开城门投降。”
王悦对此不抱任何幻想,说道:“灌娘,像长沙王司马乂这种舍己为人的人是很罕见的,周权被东海王司马越许下加官进爵的前程蛊惑住了,他不会投降。”
荀灌很是愤怒,“洛阳城除了周权,谁愿意再打仗?都是自己人杀自己人,杀来杀去有什么意义?刘渊建汉自立为帝,对中原虎视眈眈,他们都不去平乱,偏要对自己人刀戈相向!”
王悦目光一冷,“擒贼先擒获王,洛阳不能为了周权一己之私而葬送。我有一计,可以除掉周权……”
羊献容复立,“感激”周权这个大功臣,特在宫中设了宴会,款待周权。
羊皇后身边的潘美人亲自来邀请,周权觉得倍有面子,并不相疑,进了皇宫。
来到宴会现场,清河公主也在,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副感激的模样,周权向帘子后面的羊皇后行礼,跽坐。
羊皇后赐酒,一个宫女端着盘子过来,周权觉得这个宫女好像有些面熟,正思忖着,宫女从盘子底下抽出一炳短剑,直/插周权的咽喉。
荀灌一击得手,周权当场气绝!
王悦将周权的人头送给洛阳县令何乔,由何乔接手了洛阳城,献出周权人头,打开了洛阳城城门,迎接河间王的大将吕朗。
一场箭在弦上的内战就此化解。
吕朗手上拿着河间王的废后诏书——这是羊献容第五次被废。
这一次,不用吕朗去皇宫催逼废后羊献容,羊献容在清河公主的陪伴下,主动从皇宫到了金墉城——距离她上一次复立,离开这里只有两天,就又要住进来。
吕朗拿着废后诏书,有些尴尬,羊献容如此主动,他都不好意思宣读诏书了。
谁都知道羊献容并无过错,上次复立,并非她本人所愿,但是,无论东海王还是河间王,都需要把羊献容当做一个靶子,用她的废立来进行角逐,至于羊献容有无罪过,配不配当大晋的皇后,都无所谓了。
清河说道:“还请吕将军读废后诏书,天气冷,我母亲听完好进去休息。”
无论废立,清河潘美人等麻木了,赶紧走完程序吧。
吕朗打开诏书,读了几条莫须有的罪状,这废后就算合法了。
第五次被废的羊献容接过诏书,吕朗一看羊献容绝世容颜,顿时僵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不打扰夫人休息,我走了。”
吕朗心中顿生负罪感,逃也似的离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呢?
她不是普通女子,她是皇后啊,一国之母,为何要屡屡废后的折辱一国皇后?
“吕将军留步。”羊献容说道。
吕朗停步,转身,“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求吕将军一件事。”羊献容如今是庶民的身份了,朝着吕朗一拜,吕朗那里敢受?当即半跪下来,不肯受礼,“夫人折杀吕某了,夫人有求,吕某肝脑涂地,一定帮忙。”
羊献容捧出一套貂裘鞋袜等衣物,说道:“皇上在西台长安,我见不到他,他是我的丈夫,第一次在外头过冬,我很是牵挂皇上。有河间王的照顾,我是放心的,只是身为妻子,总要尽一些妻子的本分,这是我亲手为皇上做的衣物,还请吕将军转交给皇上。”
羊献容知道,河间王是最最不想皇上死的,所以皇上肯定会得到最好的照料,只是羊献容一直把丈夫当孩子养,心里始终牵挂着,一片“慈母”心。
吕朗接过衣物,“吕某一定派人送到长安皇帝陛下手中。”
吕朗留守在东台洛阳,以避免出现周权这种勾结东海王司马越的人把羊献容又从金墉城接出来复立。
周权打破平衡后,这次废立的闹剧以吕朗留守洛阳监视东台而结束。
这下本来可以独善其身的东台洛阳再次落入了河间王司马顒之手,清河王悦等人想做什么小动作都不方便了,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随时去金墉城探视羊献容。
见不到母亲,清河未免再次焦虑起来。
倒是阅人无数的潘美人比较冷静,她看得出吕朗看到羊献容时的惊艳和仰慕,这种目光潘美人见得多了,但是吕朗的目光没有欲念,相对单纯,更多的是当做女神敬仰,只是远观欣赏,并非亵玩低俗之辈。
简单一点说,吕朗此人,更像是舔狗一只,并没有什么侵略性,就像资深舔狗刘曜,咬人的狗不叫,能舔的一般不咬人。
潘美人为了安慰清河,说出了她对吕朗的评价,清河惊讶不已,“这……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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