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2）

二丫这事出来后，叶雨时才知道原来村里很多人家都快断粮，甚至她经常接触的那些女娃家里情况也不妙。她就一直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合理的拿出她的粮食。

当然，她还是胆小，和让别人吃得起饭相比，她肯定是要考虑首要保全自己。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这个想法可能会只是在她的脑子里转一转，而不会变成现实。

能随意乱跑后，山上仿佛成了叶雨时的另一个家，隔上几天就会去山上一趟，而那个发现参天大树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大本营。倒也不是她多喜欢上山，而是上山了，她才能偷偷摸摸开小灶，或者才有借口给家里带来些野菜甚至野兔，至于其他的野鸡之类，至今没见着过，可能都往更深的地方去了吧。

这天她从山上下来，背篓里装着几只麻雀，这也是复制得来的。虽然麻雀真的很小，但再小它也是肉，可以给家里加加餐。

但刚进村里，远远就看见前面有一堆人围着，隔着那么远，还可以听见女人尖利的叫骂声和悲鸣声。她奇怪的想：“这是怎么了？”

有心想绕开，但无奈那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只能往那边走。走的越近，听的也就越清楚，叶雨时的神色也就越发严肃。

她快走几步，就看见人群中央围着一个头发全白，面容沧桑，布满时间留下印记的老太太，她一脸泪水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边哭边叫骂，声音嘶哑，“这该死的大饥.荒！这该死的贼老天！你这可让我这一家怎么活啊！孩子还小呢，菊桂你咋就去了呢！……”

听着哀鸣声，周围人面露同情，可却无能为力，甚至还有对未来的丝丝迷茫，都开始饿死人了，他们都可能是下一个。

老太太坐在地上，哭的嗓子都哑了，几个不忍心的大娘大婶帮着劝慰，试图拉这个老太太起来。

“大虎奶，你得撑住啊，这家就剩你一个大人了，你不撑住，你家大虎小虎咋办？他们可不能再没有奶了！”

老太太也就是大虎奶呜咽着摇头，“我……如果不是还有孩子，我肯定就跟着……跟着一起去。”哭了半天也累，仿佛丧失全部希望一样，喃喃的说：“家里没粮了，我们这剩下的三人肯定也撑不住。菊桂啊，咋就是你呢，咋就不是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呢！你咋这么傻啊！”

听着半天，叶雨时大致听明白，这是饿死了人。这是一家四口人，饿死的人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儿子早在前几年大.饥荒时因为上山给家里人找吃的被野猪顶了，抬下山时，人身体早就凉了。之后一家就老太太儿媳妇一个壮劳动力，老太太身体还不咋好，只能干些轻巧的活，自然也就过的艰难。这一次饿死儿媳妇是因为她想把粮食省下来给老太太和孩子们吃，但她每天还要下地，这一觉就再没醒过来。

这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感，一种不知名的自责涌上她的心头。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做法没错，没有人可以当救世主，哪怕做好事，也要保护好自己。可同时心里又止不住涌上来另一种想法，那就是如果她快点找到合理拿出粮食的方法就好了，如果她动作再迅速些就好了。那今天就不会饿死人，这一家也不会发生惨剧。

不忍心再听下去，她精神恍惚着离开。

当天晚上，她就发起高烧，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叶母都有起夜再看一看她有没有踢被子什么的习惯，可能得到早上才有人发现。

叶雨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等再睁眼时，眼皮沉重，精神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守在一边的叶尚淮看见妹妹醒来，高兴的大喊：“奶！奶！妹妹醒了！”

叶老太就在隔壁屋子忙活着，地里一天也离不开叶父叶母，他们哪怕想留下照顾女儿也顾不得。至于叶爷爷则被村长村书记求着帮忙，去县里找找县长什么的。这都饿死人了，无论如何得再试试救济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