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歪打正着（2/2）
家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别看个个玩儿的欢乐，但是人也不是铁打的，其实还是很累的。
这个时候小朋友倒是想起来了：“爸爸，你昨天不是去买糖葫芦江米条了吗？”
江枫：“……”
徐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江枫，让你骗人。
江枫一本正经：“爸爸昨天出去，发现商店关门了，那我现在去给你们买好不好？”
“好！”
两个小孩儿懒洋洋的，瘫在床上，小肚皮露在外面：“饿了。不想出去吃饭。”
江枫：“那这样，去买回来。”
徐莎赶紧说：“跟你起去。”
江枫含笑：“好。”
把两个小猪崽托付给徐婆子小赵，他们夫妻一起出了门，这次江枫可不敢在黄牛了，也不能总伤小孩子的心。
徐莎兴致勃勃：“们去哪儿？是去看胡杏花的热闹吗？”
江枫：“……”
他说：“你想多了，是真的打算买东西的啊。再说，胡杏花都进去了，们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啊。”
徐莎的脑袋耷拉下来：“是哦。”
江枫笑说：“去对面看看？”
对面就是百货大楼，徐莎：“成，走！”
他们来首都，本来也就想着看看毛衣的款式的。
徐莎：“现在都这么热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毛衣的。”
江枫：“为什么没有？”
他疑惑的看徐莎，说：“柜台是固定的，那肯定年四季都有的啊。”
徐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的啊，是她想岔了。
现在和十年后不样，季节性还是很明显的。现在不是啊，现在国营商店都是国有的，什么柜台就是什么柜台。是不会轻易变动的，即便是现在是夏天，那么毛线毛衣的柜台依旧是干这个的。
生意冷清，也会样。
毕竟，这是公家的买卖。也不是私人的，谁会在乎生意好不好呢？
两个人一起进门，等走到三楼，果然看到这个柜台在，只不过大概快下班了，销售员已经再收拾东西了，即便是看到他们两个穿的不差，应该有购买能力，也丝毫没有多招待他们。
这个柜台大概有个几平方米，衣服都挂在墙上，毛线则是放在前边的玻璃柜台里，颜色并不多，黑白灰，再就是军绿大红，还有款是有偏差感的红色，说水红不是水红，说玫红不是玫红，粉红也不是。
毛线就这么些个颜色了。
至于毛衣，那款式就更单了，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是圆领的普通款，唯一要说区别，那就是有两款前面的织法是麻花辨儿。多余的，就一点也没有了。
“同志您好，想问一下，毛衣就这么个款式了吗？”
徐莎上前问了起来，销售员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在徐莎的衣服上扫了圈儿，说：“嗯对，就这个。”
徐莎微笑：“是外地来的，对这个不太懂。您一直卖这个，比较懂，能帮介绍下那款卖得好吗？”
不知道是徐莎说的自己外地来的不懂触动了销售员，让她多了些首都人的骄傲。还是徐莎的那股子“信任你”的劲儿让销售员高兴了起来，反正她倒是态度好了点。
她指了下后头的麻花辫儿，说：“这个是现在最流行最新潮的款式。这款红色的麻花辫儿一到冬天卖的可好了，好些结婚的小年轻吃糠咽菜也得攒钱买件的。”
说实话，徐莎是一点也没有看出哪里新潮。
但是既然首都最大百货公司的售货员都能这么说，那应该不会错的。
她笑说：“那这件衣服，您给来一件吧，要中码。”
销售员：“行，给你开票。”
她微笑：“你就放心，的推荐，那可定是顶顶好的。就稀罕你这样的客人，不懂就听劝，不会不懂装懂，买不起还要逼逼赖赖说我的东西不好。”
这大姐还打开了话匣子。
徐莎：“白色的好卖吗？”
“白色的也好卖，看多纯洁啊！好些小姑娘喜欢的。军绿也行，男女都能穿。不过最好肯定是红色，最不好卖是黑色，男人都不爱选。你是要给你男人买吗？如果你给你男人买，那还是黑色，也不是因为不好卖推销给你，而是这颜色耐脏啊。臭老爷们，穿个黑色最好不过。个冬天你都不用洗，脏了看不出来。别的颜色虽然好看，但是不耐脏。”她一边开票一边碎碎念：“黑色还便宜块钱呢。”
徐莎：“这个颜色，你样给拿一件吧。”
销售员的笔划拉下，划了道，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了徐莎，徐莎还在笑，说：“反正都要给家里人带礼物，就冲你态度这么好，也乐意在你这儿买东西啊。在哪儿花钱不是花钱啊，您态度好还健谈，自然乐意在您这儿花钱啊。”
销售员：“………………”
就，就冲她？
她的“客气”这么值钱？
“这件毛衣，八十八了。”
她默默的看向了江枫，觉得这男人大概不能让自己媳妇儿买把？
然而，实是，又想多了。
江枫也笑：“开票吧大姐。”
销售员浑浑噩噩的开了票，再次问：“你真的，都要？”
徐莎：“军绿灰色还有黑色要男款，剩下个要女款，你那个怪里怪气的红，多拿一件，要最小码。”
这个妞崽穿肯定很好看的。
销售员：“………………哦。”
大夏天的，在临近关门的时候，毛线柜台卖出了个超级大单。
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整个三楼，都被轰动了。
谁家夏天买七件毛衣啊！
而且……这她娘，这是毛衣，不是手绢啊。
这个，得多贵？
所有的销售员都盯着这夫妻俩，江枫顶大家的视线准备去交钱，似乎想到什么，说：“去楼下买点江米条那些，然后回头一起付钱。”
徐莎点头：“你去你去。”
她又问：“现在大家买东西……”
眼看江枫下楼买小零食，徐莎又跟售货员唠了会儿，江枫磨蹭了会儿，不过到底也在下班铃声响了之前回来，夫妻俩提着袋子去一楼又去拿了刚才买的那些小零嘴儿，这才起出门。
他们一走，大家就把销售员张大姐围住了，连经理都惊动了，看怪物一样看张大姐：“你咋卖出去的啊？”
张大姐结巴：“、也不知道啊！她、她本来就买、就买件……开票的时候唠嗑，她突然就改主意买了这么些件。哦对，对对对，她说态度好，乐意在我这儿花钱……”
所有人：“…………………………？？？”
这世上，还有这种人？
“你说真的？”
张大姐怒了：“干啥说假话？”
旁的王大姐点头：“老张说的是真的，也听见了。”
她差点一个劈叉，摔个倒仰。
经理：“……”
他也浑浑噩噩：“这、这服务好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是、是的把？”
经理瞬间激灵起来：“态度好，往后你们都得给态度好。必须给态度好……”
这头儿已经炸了锅，那头儿江枫徐莎已经回了旅馆，徐婆子瞪大眼：“你们咋买这么多毛衣？”
徐莎：“您不是说过天要回趟老家吗？带回去还能换着穿，这男士的也能给舅舅。”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拿过相机开始拍照了。
“这边的款式没有什么新意，参考性不大，拍了照拿回去给大家也参考下。”
“你怎么不直接在那边儿拍了，就不用买了。”徐婆子觉得自己好精明哦。
徐莎：“要是在人家那儿拍照，估计就要被撵出去了。再说我何必让人为难？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看买了衣服，既可以拍照，你们也可以穿。人家销售员也能落个开开心心，不是很好吗？简简单单的儿，何必为了省点钱而让彼此都不怎么高兴呢。”
江枫含笑：“可不是开心吗？看你都发懵。”
徐莎：“这是让她体验下服务态度好能得到什么。”
她又补充：“再说，说的好听，她也跟交流了不少款式儿。原来哦，现在还有专门代给人织毛衣的。”
徐婆子这时候也纳闷了：“还有人干这个？那自己不是能织的吗？”
徐莎：“总有人不会的啊，而且代织毛衣总是比买这样的成品便宜点。”
江枫倒是没多说什么，件毛衣一件毛衣的摸过去，摇头说：“质量算是一般，不是特别好的羊毛。”
他去了趟内蒙，可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的。
徐莎：“百货商场一件衣服八十八，他们成本也不算低了，如果用更好的材料，只能更贵。那么不是更难卖？就这件衣服，也得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江枫点头，算是赞成。
“妈妈，饿了。”
夫妻俩正讨论，小木木凑了过来，眼睛黏着袋子，徐莎：“这里有零食，你们吃点，不过不许吃多。等下要吃饭了。”
徐婆子好奇：“不是都累了吗？还出去？”
徐莎笑说：“这边也提供饭菜的，刚才在楼下订过了，等会儿会有人送上来的。”
徐婆子真心感慨：“现在怎么这么方便啊。”
徐莎心说再过十年会更方便，主动送上门呢。
这次人家肯送上门，自然是因为他们给钱了啊。
不过她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笑说：“姥，你也去尝尝。”
徐婆子：“看他们点，不然这俩小孩儿可不能少吃。”
此时正在翻包的两个小家伙儿齐刷刷的摇头，字板的：“们不是那样人。”
徐婆子说：“你们还想瞒过的火眼金睛？”
她瞅了眼，感慨：“你们这也没少买啊。”
江枫笑：“等下分成份，放在各个屋儿，谁饿了都有个东西垫一垫。”
“咚咚咚。”
正说话，就看门口服务员上来了，她还推了个小车，说：“你们定的饭菜。”
徐莎笑：“谢谢啊。”
服务员笑的如沐吹风：“这客气啥，应该的。”
她来回送趟收一趟，这么点活儿，就给她一块钱，她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五，她疯了才不干呢。
“咱们热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你们要是赶上时间不合适，就来前台找我。给你们打。”
徐婆子真是感动了，她就见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服务态度，还没见这么客气，笑的跟个花儿似的姑娘：“麻烦姑娘了，真是谢谢你了。”
服务员笑盈盈：“不客气，都是小儿，为人服务嘛。”
徐婆子：“你们这也不容易，这晚上都不能休息要值班。”
说是不能休息，其实也不是，晚上自然是要关门的，不过要是有人敲门或者住客有儿，那肯定还是找他们。所以要说休息好，那也未必。
“们晚上休息是轮班的，按理说今晚不是我，不过跟们工友换了班，这天都是我留下。”
徐婆子有点不懂，在家住多好啊。
还能睡个实实在在的踏实觉。
大概是看出徐婆子的疑惑，服务员索性坐了下来，也不管人家还在吃饭，说：“别提了，家那儿昨晚出事儿了，群男女在一起乱来，现在我家那儿还全是公安同志呢。爸妈还有弟弟去乡下上坟了，好几天才能回来。自己哪敢在家住？还不如在这边，这边人多，心里还放心。”
说起这个，屋里的人还很是都挺惊讶。
徐婆子：“还有这样的儿？”
这服务员倒是也健谈，说：“可不呢！今早一回去就听邻居说了，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是睡一铺炕，你说这要不要脸。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起的同伙，看公安同志都没走，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伙儿的。这哪儿还敢回家住？个妙龄少女，可真是不行。”
徐婆子：“的天啊，这样的儿可没听过。”
“可不是，这真是倒霉，那些丧门星干啥不好，竟然在一起……”
服务员哔哔个没完，徐莎和江枫对视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方的意思。
还真是挺巧的。
江枫起身说：“边吃边说吧。”
徐婆子客气的问：“姑娘你也来点？”
服务员摇头，这点节操还是有的：“不用的，吃过了，你们来吧。”
徐婆子：“那你这天都不回家，咋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啊？那首都抓到这样的人，咋处理啊？”
服务员：“这肯定是要蹲监狱的啊，不然还能就轻飘飘的给他们放了？那可不是做梦。家邻居哥哥是派出所的，婶子说了，等爸妈回来，就叫我回家。你说咋这么不要脸啊……”
江枫这时突然开口：“你在这里住是对的，不说公安同志撤没撤走，就算撤走了，这儿闹大了，大家都听说了过去看热闹的人也多。谁知道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坏人。也许本来没有恶意一听说你是一个人在家，就生出恶意了呢。”
服务员拍床栏杆，说：“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她说：“唉去，真是烦死了。”
江枫：“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多跟你邻居哥哥打听一下。毕竟公安同志比咱们知道的多。”
“哎，不行啊，他这段时间都要去市局帮忙了，他妈都找不到他。”
江枫挑了挑眉，没言语。
徐莎立刻说：“那你还是在这边安心住着，这边虽然是客人，但是总归这里安全啊。”
“可不是吗！”
现在的人也健谈，大家又聊了好一会儿，服务员才推着餐车离开，徐莎和江枫靠在窗前吹风，她小声说：“好像不太对哎。”
江枫点头：“确实。”
就算真是凑在一起乱来，也不至于天都围着人。
那就说明，有别的儿。
他低声：“应该是有别的情发生了，大概率是大儿。”
徐莎：“就不会是找你？”
江枫失笑：“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肯定不是因为我，估计有大事儿，不过也不算意外，记得昨天胡杏花还说了要借十万块钱，还要看什么古董……我想，应该跟那些有关。”
这年头能拿出十万块钱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他们有，但那是因为他们有外挂，跟别人不样。
“胡杏花不会是摊上什么大事儿了吧？”
江枫：“就算真的是，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如果她只有那些男女的儿，那么问题定不严重。如果他自己牵扯别的了。现在才是为除害。”
徐莎噗嗤一声笑出来，更深沉的感慨：“没想到我们来首都一趟，还间接的搞定了她，这真是一件好儿了。”
江枫：“天意吧。”
徐莎噗嗤一声又喷了，笑的厉害。
小木木和小水水在床上翻看小零嘴儿，虽然不能吃，但是可以看。听到爸爸妈妈的笑声，抬头说：“羞羞脸，男生爱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