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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支援 (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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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世渊睇一睇她:“对,就怪你。”

“……”还真敢说?讲理么?!

贺兰世渊淡定地拿起空盐盒递到她面前:“你看,我本来是要加盐的。你突然进来,我吓了一跳,没注意就把它都倒进去了。”

“……”沐容吞了口口水,“本来……有多少?”

贺兰世渊想了想:“半盒?”

“……”沐容阴郁地用汤匙兜底捞了一下,无数没融开的白色盐粒被捞了上来。这都……成了饱和溶液了……怪不得咸得发苦。

踏着夕阳,贺兰世渊带着沐容往“新家”走。离得不近倒也不远,他怕她累着想坐马车,耐不住她反倒跟打了鸡血似的:“没事没事!我还没来过这里呢!”

也罢,随便走走,看看风景吧。

这“月长石产地”除了在靳倾的两个牧场之间外,和大燕祁川的两个城池距离也差不多,他们去的便是豫城。

沐容悠哉哉走着问他:“怎么想起学做菜了?还是本来就会、深藏不露?”

“没有,是你来得太慢了,八十二天,我总得找点事干啊。”贺兰世渊笑说,“有一天突然想喝你做的粥了,嗯……可能主要想看上面画的表情,闲来无事就自己做了,然后就发现做饭好像还……挺好玩的。”

沐容撇撇嘴,对他这心血来潮的新爱好不予置评,只道:“来得慢可不怨我,谁让你莫名其妙到了这鬼地方,暗卫都不知道!”

“哎?”贺兰世渊停了脚,疑惑地看着她,“那是因为走漏了风声,一直有人盯着陵寝,我怕按原有安排会被揭穿。不过……我让六弟告诉你了啊。”

你六弟毛也没说啊!!!

沐容从袖子里找出了那两张纸,第一张是“靳倾月长圆长明,很美”,第二张是“你猜”。

把第一张给他翻译了又让他看第二张,然后嘴角抽搐着道:“他说话……略委婉啊!”

“……”贺兰世渊把以这种方式打击报复的六弟在心里骂了一千遍啊一千遍。

“我们一起分析出了好多地方呐!陛下他就不怕我翻错了或者猜错了找错吗?”沐容眨眨眼,“还是他发现了心思缜密、聪明伶俐的本质,拿准了我能找到?”

贺兰世渊被她的不要脸弄得倒抽了口冷气,望天不看她,俄而沉吟道:“嗯……我觉得,是他有心想报复他兄嫂,并且拿准了你不够心思缜密、聪明伶俐,故意让你多走弯路的。”

“……”沐容满脸黑线,抬脚猛一踩他的脚,“你就不能哄哄我啊?!”

贺兰世渊无所谓地活动了一下脚,继续往前走,揽着她语重心长:“你得这么想,这么一比较还是我更厚道不是?”

沐容不解:“什么意思?”

“你看,六弟就知道欺负你不够聪明。”贺兰世渊认真道,“你再看我,芥末加那么多,一下就被你识破了,是不是瞬间就衬托得你聪明了?”

……闭嘴!!!

沐容一怒,提步就要再踩一脚,这回他倒是敏捷地跳开了,很识趣地改口哄她:“你聪明你聪明……到底还是找到了……六弟这个世外高人也没能玩过你啊!!!”

这还差不多!

沐容抽抽鼻子表示不跟他计较,看了看已离得不远的豫城:“以后就住这儿?”

“嗯。”贺兰世渊点点头,“风景不错,且离周边各国都近,方便你旅行。”

……毗邻各大景点的风水宝地嘛!想得挺周到。

沐容思忖片刻,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以后怎么活?”

贺兰世渊看看她,表情也很严肃,回了一个字:“哈……”

“你不会还有朝廷俸禄吧?”沐容满脸错愕中,讶然捂嘴,“我勒个去朝廷给一个挂了的先帝发俸禄!名头是什么?抚恤金?不对没有给死者本人发抚恤金的!那是丧葬费?哎呦你们福利不错啊……”

说得一本正经,就是成心气人。

“……”贺兰世渊淡看着她不说话。

沐容讶意更甚:“真是这样?!”

贺兰世渊深感无奈,嘴角轻扯,吐出两个字:“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①【芥末】貌似上次有菇凉对芥末的出现有疑问,于是备注一下……芥末在中国的历史比辣椒长多了………………#然后在大燕成了夫妻打架的利器##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投我以芥末报之以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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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思念的地雷和念的手榴弹~~【咦……ID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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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个蛇精病终于团聚了的大喜(划掉)的日子里~

125

沐容淡淡一瞥,眉梢眼底均写着“爱说不说”。

反正她下半辈子归他养了,他敢饿死她……作为一个吃货她当了饿死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又想了一想,倒是问说:“咱们就这么留在靳倾的领地上?不要紧吗?”

虽然两国交好,但你毕竟是前任皇帝啊喂!“移民”不合适吧!

“‘靳倾的领地’?”贺兰世渊蹙了眉头,沐容一点头,又解释说:“我不是说豫城,我是说刚才那个产月长石的地方。”

“……”贺兰世渊看看她,神色了然,“六弟告诉你那是靳倾的领地?”

沐容茫然状:“难道不是?”

还真是六弟蒙人。贺兰世渊长沉了口气,咬了咬牙:“这小子真是见缝插针地给我添堵。”

遂是一笑,对上沐容愈深的疑惑,淡泊道:“这里曾经是靳倾的领地,我琢磨着把它要过来有些时日了。”

沐容一怔:“为何?”

贺兰世渊指了指身后:“因为月长石啊,你不是喜欢那个?”

沐容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自己到底是怎么“祸水”到这等水平的?因为她喜欢月长石,他琢磨着要人家领土啊!

论如何破坏邻国主权和领土完整……

沐容嘴角抽搐:“然……然后呢……”

“咳……”贺兰世渊清了清嗓子,“从头说吧。之前给你买了那镯子,我就好奇那月长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那个商贩的长相细看之下和汉人略有差别,似乎有靳倾血统,就派了人往靳倾这边找,于是就找到了这个地方。”他说着一笑,“要是离大燕远就算了,它就在大燕边上,靳倾人又放着不采,只是偶尔有人偷偷挖两下取走一些,浪费了不是?”

……这种“反正你留着也是浪费不如让我拿走”的观点还真是……略气人啊!

沐容凌乱地回头看看“月长石产地”的方向又看看他:“所……所以你就把它抢来了?”

“不,我就差抢了。”贺兰世渊沉了口气,“老汗王不给面子,怎么要都不给。倒是正好碰上了叛乱的事情,六弟弭平了叛乱帮着契木继位了,所以……”

沐容恍悟:“所以作为答谢契木把这地方送给大燕了?”

贺兰世渊点头续道:“所以这地方现在应该在大燕地图上——你没觉得你出来的时候没人跟你要通关文牒吗?!”

没注意这个细节……

脑补了一下皇帝现在大概在千里之外的锦都城翘着二郎腿傻笑“呵呵呵呵你以为自己到了靳倾吗?活该啊你提心吊胆去吧!”的场景,沐容很想杀回去揍他一顿……

事实证明读书可以使人进步,但并不能使人不腹黑,比如当今陛下和前任陛下!

于是沐容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以后要靠卖月长石为生了——嗯,珠宝商人,也不错!

事实证明,沐容她又想得太简单了……

到了家就觉得不对劲,就说这豫城本来就是大燕领土吧,但这座宅子……规模也太大了!

纵使对古建筑格局不了解,沐容也觉出这地方从前绝不仅仅是个富商或者哪个官员的府邸——一个地方官住这么大个地方不是等着被弹劾呢吗?明摆着行贿受贿买官卖官好吗!

疑惑不已地看向贺兰世渊,贺兰世渊将茶盏盖子一盖,淡泊解释说:“哦,当年赐封地的时候,原想让六弟来祁川,这是给他备的府邸。后来看他四处游历实在管不了事,还是别放在边境好,才赐了别的地方。”

所以他们强把他按到了皇帝的位子上顺带着抢了他风景宜人的府邸,这兄嫂当得真是毫无人性!

算了!那位六弟本来也没人性!

沐容略作忖度:“那我们在这住着,这里没有官员么?有官员不认识你么?”

“嗯,没官员!”贺兰世渊笑吟吟道,“这里不是封地没有王,本来就管得少。倒是该由朝廷直接管着,但本又偏僻且鲜少有什么大事,六弟他刻意不提的话朝臣们自然也记不起这地方,他们要管的事情还多着呢。”

沐容眨眨眼:“那如果有人提呢?”

打破砂锅问到底……

贺兰世渊淡一扫他:“那六弟就会告诉他们这地方现在被个富商买下来了,一切皆安,只要不出大事谁都别来插手。”

被个富商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

沐容知道他指的是豫城而不是这座宅子!

于是惊得一脸呆滞:“所以你现在是城主吗?”

贺兰世渊认真想了想:“不如叫土豪吧。”

沐容思量中一脸严肃:“不要叫土豪,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你是我夫君。”

在沐容的理解中,把这座城“买下来了”,意味着这里的商铺都归他们管,但还是原来的掌柜们经营,向他们“上缴”罢了。

还觉得当这种土财主真是蛮爽的啊!

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那边那家酒楼的掌柜,怎么那么像当时出主意让她去月湖找贺兰世渊的暗卫小哥呢?还有那个布庄的掌柜,那不是先前被她下套浇了一身水的那货吗?!

所以这个“买下来了”是真的完全买下来了啊!除了百姓们还是百姓们,各商铺里管事的都是自己人啊?!

这土豪……

沐容黛眉轻轻挑起:“你把之前的掌柜们都发落到哪儿去了?”

贺兰世渊咂嘴:“别把我说得跟个到处抢劫的昏君似的好吗?我是公平地谈了价格买下来并且出了钱让他们迁走的!”

沐容使劲瞟他,心里说:顺便还借着“职务之便”让他们随便在哪儿上户口都行对吧?真是收买人心小能手!

又问:“那些个暗卫一个个都能文能武,你把他们搁在这里当掌柜的……他们甘心吗?”

“管得真多。”贺兰世渊瞪她一眼,“就因为他们能文能武,但是打打杀杀的时候居多,突然说让他们来当个商铺掌柜,他们都还……挺高兴的。”

“哦……”沐容拖长了声,“Selfactualization?”

“……什么?”贺兰世渊听不懂压力大。

“自我实现感。”沐容神情淡然其实满心得瑟:买下一座城什么的你得瑟完了该我得瑟知识量了!

轻轻嗓子,认真沉思,满脸深沉:“有个人叫马斯洛,提出了‘需求层级’理论,从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也就是吃饱穿暖,到最高级别的自我实现感。”说着一托腮,“管理这么多铺子,咱们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呢……”

用现代理论管理古代商铺员工什么的……靠不靠谱未知,试试看无妨。

贺兰世渊听得云里雾里,一点头道:“嗯……你有空教我靳倾语吧。”

“……!”教人学语言什么的,无意中给自己找了个好大的麻烦啊!那什么……关键的是这些理论不是语言啊!

正在心潮澎湃地脑补日后如何经营这些商铺的沐容瞬间被拍死在沙滩上,压力很大地表示:“那个……我……我语法约等于不会。”

贺兰世渊一脸不信:“之前让你译的东西没出过错。”

“那是因为都是靳倾语译汉语……”沐容捂脸,“你要是让我反过来译,我就没脸见人了……”

“没事,能简单看懂就行。”贺兰世渊郑重道,“有正经用处。”

正经用处?比如经营商铺?沐容还沉浸在“当了土财主”的兴奋中没回过来神,就被拍在手里的一本书把梦想撕了个粉碎……

下意识地翻了两页就面红耳赤了,你管这叫“正经用处”?!

你学语言的动力还真是……让人无奈啊!!!

这种外国春宫图你打哪儿搞的啊!!!

为什么注解还这么绘声绘色啊!!!

呆滞了一会儿抬头见他没停脚已经走远了,追上去把书塞了回去,眉目含怒:“你……你不用这个好么!你又不是……没睡过……”

烦人啊明明之前后宫佳丽三千的人需要如此认真地“学习”吗!

贺兰世渊停下脚来看看她,然后平静地吐出一句:“那我也为你守身很久了,好吗?早忘了……”

早忘了……

忘了……

了……

沐容傻愣了一会儿,下颌微抬,一字一顿:“我发现你不当皇帝了就是个流氓。”

“那不能,流氓见谁调戏谁,我只是为了对你有保障罢了。”

谁……谁要这种保障了!

沐容完全……没有心情去琢磨如何科学管理店铺的问题了,被他弄得满脑子都是婚后生活该怎么办的问题!

救命!在她没见到他的这八十多天里他都在学习什么啊!

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好吗!

倏尔惊觉他们是在大街上讨论这种问题……

左看右看虽然没人注意,还是瞬间惊怒交加,想了一想,意味深长地蕴起笑容来:“告诉你一声……第十四页上是两个男人,夫君你真是爱好广泛啊……”

那一页委实是“乱入”的,想来他也没注意,原想着这么呛他一句,孰料他面不改色:“容容啊,你还记不记得……”

“……什么?”沐容不解状,被他一挑下巴:“我早说过,你再怀疑我喜欢……男人,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早不记得了!!!

别闹……放开!

沐容被他拖着往回走,一路哭天抹泪,除了“非礼啦”这种话以外能骂的都骂了——不敢喊这话主要是怕他回去后真的“非礼”她。

贺兰世渊不顾旁人目光,死拽着她不撒手,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别闹,回家,商量商量昏礼的事,半个月内完婚,然后你给我把这书译了。”回过头瞟她一眼,“第十四页不用译。”

沐容心中叫苦连天,这回是当真在“嘴贱”的问题上吃大亏了。完婚什么的不要紧,谁要给你翻译春宫图图解啊!!!这摆明是要拿她试验啊!!!救命……他是“守身”很久了她可是完全没有经验啊!!!不要直接来这么大尺度啊!!!

126

沐容心存侥幸地想,汉族传统昏礼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步,繁琐着呢,不可能半个月内搞定。

贺兰世渊“呵呵”一笑:“‘纳采’、‘问名’不用了,‘纳吉’也免了,吉不吉我都娶定你了,‘纳征’么……”衔笑扫她一眼,“聘礼随时备着,直接给你或者送去给沐大人都行,咱直接‘请期’吧。”

直接请期吧……

请期吧……

吧……

沐容脑中回音不断,有这么快进的吗!!!那什么虽然前几步都很清楚确实没必要但你不用讲究一下礼数吗!!!

看他一副恨不得明天就洞房花烛的意思,沐容森笑着想“你做梦”!

所谓请期,就是男方挑个合适的昏礼日子,告知女方,请其同意。基本类似于现代夫妻结婚前商量一下:“咱哪天办婚礼合适?下个月第二个周六?那天不行,我妈过生日,再下周吧……”

诚然,这个在此时应该是双方父母商量的,但贺兰世渊的父皇驾崩了母后病故了,沐容的母亲去世了父亲在靳倾……只能他俩自己商量!

于是沐容存心想拖过半个月去,打死不让他阴谋得逞。

是以当贺兰世渊翻着黄历说:“六天后是吉日……”的时候,沐容神色淡淡地告诉他:“那天我信期来。”

贺兰世渊翻了两页:“十二天后也是吉日。”

沐容冷冷又道:“那天我信期还没走。”

“啪”,贺兰世渊把书册一合:“后天也是吉日。”

沐容微笑:“礼服来不及做呢。”

“……”

“亲朋好友也来不及赶来呢。”

“……”

继续微笑:“再下一个吉日是什么时候?”

贺兰世渊翻了翻书,阴着脸道:“二十天后。”

沐容莞尔颌首:“正合我意。”

就不让你半个月内搞定!

在贺兰世渊青筋暴起中,昏礼的日子定在了二十天后,沐容乐呵呵地觉得扳回了一局。

第二天,贺兰世渊把那本书拍在了她面前:“喏,译了。”

喂!!!把你的春宫图拿走!!!

沐容字正腔圆地答了一个字:“不!”

贺兰世渊挑眉:“明天是吉日,你不译我就不管亲朋好友来不来了,明天昏礼当晚就洞房,保你六天后来不了信期。”

保你六天后来不了信期……

什么意思?!打算直接让她准备当妈了是吧!!!

沐容被他的无耻惊呆,深感自己这是上了贼船没地儿跑了,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你试试看……”

贺兰世渊也深吸了口气:“好啊。”

手便探上了她的上襦系带,沐容赶紧伸手拽紧,大呼一声:“别!我译!”

贺兰世渊朗笑着拂袖离去,沐容看着桌上的春宫图郁结于心……

多会一门语言……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嗯,这东西还真是……很专业啊……

画得形象动人写得绘声绘色呢!

沐容无语望苍天:自己平生第一次涉及“黄色读物”居然是因为“翻译工作”。

每次都翻得脸红心跳……

于是,娜尔的贺礼先一步到了,沐容面对来送贺礼的使者,目光呆滞;

来给她量礼服尺寸的裁缝到了,沐容面对裁缝,目光呆滞;

时不时有各铺掌柜前来道喜,沐容面对掌柜们,还是目光呆滞。

……满脑子都是“那种”专业词汇她目光能不呆滞么!完全回不过神来了啊!

于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快,到了昏礼的前一天……

沐容坐在闺房里神情悲愤:还是“姑娘”的最后时日里,她居然一直在看黄书……

人生如此寂寞……

于是叫了几个侍女进来,玩了一天的《大土豪》,给自己洗脑,她可不想昏礼当天还满脑子“专业词汇”!

洗脑很成功,四五个时辰玩下来,脑子里就剩骰子在转啊转了。

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去吃饭。嗯,不跟贺兰世渊一块儿吃,明天昏礼,今天决定不见他。

出了府,打算自己下馆子去,纠结是去吃东边的那家川菜还是去吃西边的那家淮扬菜。在府门口迎风而立半天,觉得还是扔鞋决定吧……

一扔,指南边什么意思?!

再扔,指北边什么意思?!

黑着脸把鞋穿上,算了算了,先去吃川菜再去吃淮扬菜吧……

做好了“多吃”的准备,就没做马车,想着走一走运动运动才能吃得下!

直接结果是走了一路吃了一路……

走到川菜馆子门口的时候,手里还捧着小半碗蜂蜜豆花。这个……饱了呢……

就想直接回去了,往馆子里望了一望却又想进去看看——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进了门,掌柜的上前一揖:“夫人。”

“……”沐容咬牙,“过了明天再叫夫人!”

对方当即改口:“沐姑娘。”

这还差不多。沐容环顾四周,还真是安静得出奇,一个客人都没有,疑惑地问道:“怎么没人?”

“有人把这里包了。”掌柜的回道,一顿又说,“明天去夫……姑娘昏礼的人。”

咦?谁啊?

沐容好奇,头一个反应是娜尔,细一思索又觉得不会——娜尔对辣的承受能力太低,来个川菜馆子?挑战极限来了?

便索性不再猜,笑道:“我去见见。”

“姑娘。”掌柜伸手拦了她,“您还是不见为好。便是要见,也等公子来了一起见。”

……什么情况?

沐容怔了一怔,抬头看看二楼一间间紧闭的房门,只好接着猜:“我爹?”

“不是。”掌柜一叹,“姑娘别问了,不管怎么说,明天总能见到。”

说得轻巧,好奇心会逼死人的啊……

要不是知道他之前是个暗卫、自己铁定打不过他,沐容真是好奇得想要硬闯啊……

闷闷地回了府,在府门口撞上了原本打算今天不见的贺兰世渊,抬头看了看:“要出门?”

“那是。”贺兰世渊悠悠一叉臂,“一猜就是你自己出门吃饭了不管我,该我出去吃了。”

听口气还挺不高兴,沐容一翻眼睛道:“我一路走回来又饿了,你去哪儿吃?”

“嗯……”贺兰世渊看一看她,“随你啊……”

沐容便咬了咬唇,思量着道:“去那边的川菜吧。我本来就想去吃的,结果说被人包了,掌柜的又不说是谁,还不让我自己见。”

“所以你很好奇是谁对吧?”贺兰世渊淡看着她,伸手一揽,“走吧,就那家。”

沐容边走边猜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倒是还没进门,自己也知道是谁了——那位正在一楼用膳呢。

脚下一顿,方知掌柜的刚才不让自己去见是对的,现在她也不想见他了。就往后退了半步,贺兰世渊睇了她一眼,也就松了手没逼她,自己继续往里走去。

沐容在门口踟蹰片刻,一咬牙复又抬脚跟进去了,心里就一个念头: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夫妻一起面对,她才不躲!

贺兰世渊走到那人案边停下,未直接落座,执起酒壶兀自倒了杯酒,觉得另一只胳臂被人一搂,回头瞥了她一眼倒酒的手也未停。倒满一杯径自饮了下去,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今早。”对方一颌首,贺兰世渊噙笑坐了下去,沐容也随着他落座,目光在二人间荡了一个又一个来回,那人始终没抬头,自斟自饮着,贺兰世渊拿了盘糕点搁到她面前,停了她来回来去的扫视:“吃!”

对方终是一笑,抬起头来凝神道:“你若想杀我……”

“我若想杀你早就杀了,现在杀不杀你是六弟的事,别问我。”贺兰世渊神色清冷,瞟了眼他搁在手边的请帖,一笑,“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婚宴变成鸿门宴。”

对方默了默,目光移到沐容身上:“容容……”

“瑞王殿下。”沐容垂首,浅笑中把远近亲疏表露得明明白白,“从前我是宫女,旁人爱怎么称呼都随意,但如今我快嫁人了,‘容容’这两个字,日后除了我父亲就只有夫君能叫。”

说得贺兰世渊不禁看过去想:你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有气势的……

“我现在也不是瑞王了。”贺兰世泽笑意苦涩,同样纠正了她的称呼,遂又颌首道,“只是想道句‘恭喜’,你若这么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

“多谢。”沐容抬眸看看他,“既然有请帖,来者是客,哪有不欢迎的?”

沐容防心爆棚,满满的都是敌意,贺兰世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痞样,随手夹了一筷子辣子鸡丁送到沐容嘴边:“别这么凶。”

“……”沐容默默张口把鸡丁吃下去,“咣”地一下撞在他肩头,好辣!!!

于是贺兰世渊又递了茶水给她,看了看对面那人的神色:“有话直说。”

沐容正辣得脑子发懵中,伏在他肩上泪流满面,听得贺兰世泽问了一句“到底为什么不杀我?”瞬间坐正,忍着辣看向贺兰世渊,同样不解。

贺兰世渊被她的一惊一乍弄得后脊发凉,瞥着她问:“看什么看?”

沐容辣得口齿不清:“里到底为横么不杀叉……”

“……”贺兰世渊一边淡定地又给她递了杯水,一边答了贺兰世泽的话,“当初的事我很清楚,不管怎么说,还得多谢你没杀她灭口,也没由着珍太妃杀她。”

贺兰世泽手上一顿:“就为这个?没别的原因?”

贺兰世渊眉头微蹙:“这可是关乎我未婚妻性命的事,还需要别的原因?”

沐容明眸中充满欣喜:“夫君你这种漠视天下的样子太帅了!”

“……”贺兰世渊扭过头来,对破坏气氛的沐容淡然道了句,“谢谢。”

沐容继续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跟你计较你逼我翻译春宫图的事了!”

“……”贺兰世渊语结。

“……”贺兰世泽呆住,怔了半天惊诧不已地问出一句,“你说什么?!”

空气彻底凝滞住,沐容侧眸看见旁边掌柜的屏息呆立,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不要灭口”的样子。

少顷,贺兰世渊扶了额头,轻咳了一声强作镇定道:“夫妻间的玩笑……而已。”

贺兰世渊大步往外走着,沐容在身后小碎步追着:“夫君我错了!”

贺兰世渊不停脚,沐容大声吼道:“我发誓再也不告诉其他人你逼我译春宫图的事了!”

……你再这么喊全城都知道了好么?明显是故意的好么?贺兰世渊驻足,回看着她怒瞪:“就知道你不会吃这哑巴亏。”

“说两句你又不掉快肉……”沐容嘟囔着,一脸委屈,脚尖在地上画圈,“你知道让我译这个多痛苦嘛……每天满脑子靳倾文,搞得茶饭不思……”

“嗯,不止茶饭不思,而且还不记日子。”贺兰世渊忽地笑了,沐容听得一懵:“什么?”

贺兰世渊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往前走,没答她这话。沐容迷茫地跟着他走了几步,掐指一算忽然懂了,破口大骂:“贺兰世渊你混蛋!”

127

这是真·混蛋!!!

怪不得非得逼她翻译春宫图!!!

虽然之前就觉得他丧心病狂厚颜无耻,但是还是疑惑了一下怎么就丧心病狂厚颜无耻到了这个地步……合着根本用意在这儿呢!!!

真不知道该怪他太阴险还是该怪自己太二太呆让他了解到了这个地步!!!

他是……拿准了她译起那个东西会大脑空白、目光呆滞、无心记事、一团混乱啊……

沐容追过去怒吼:“混蛋你这是骗婚!!!”

贺兰世渊微笑,郑重道:“不,就是个我的失误,而且你也没能及时发现。”

事情是这样的,十几日前,他们就“哪一天办昏礼”的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他本着“半个月内完婚”的原则想越快越好,她则本着“就不让他半个月内完婚”的原则想越慢越好。

自那日起开始数算,适宜办昏礼的大小吉日有两日后、六日后、十二日后、二十日后,前三个合他“半个月内完婚”的心思,她就回眸一笑全否掉了。

二十日后,呵呵呵呵,她觉得自己赢了一局。

这些日子被“春宫图图鉴”虐得心力交瘁,面对所有的事情都处在呆滞状态,任人摆弄,还觉得……嗯……有事的时候时间过得真是快呢,弹指间,十九天过去了啊……

快你妹啊!!!

怪不得当时她同意二十天后的时候他那么快就同意了啊!怎一个腹黑了得啊!拿个春宫图轻而易举地让她陷入了混乱状态,然后悄无声息地通知各路亲朋好友他们将在十二天后结婚啊!!!

换句话说,他温柔笑着、当着她的面把昏礼提前到了前一个吉日,她还完全没反应过来……

沐容一边是“啊结婚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玩我?”的合理愤怒,一边又莫名其妙地有点……兴奋?

被他吃得死死的!发火都发不出来!

如此在街头叉腰怒瞪了他半天,他则搭着臂一脸无耻地淡定回看着她。互相看了一会儿,沐容觉得脸僵了……

瞪不动了呢……

贺兰世渊适时地伸了双手搭在她肩上,把她调了个个儿,推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劝:“听话,回家,早点休息,明天昏礼会很忙。”

“贺兰世渊你无耻!!!”沐容被他把着肩,身子只能朝前,扭过头为自己鸣不平,“昏礼就不该是明天好吗!应该还有八天呢喂!”

“不今天是第十一天,所以从今天算应该还有九天。”贺兰世渊严肃地纠正了她的计算错误,沐容脸上一白:“这不是重点好吗!我数学老师死得早你管得着吗!!!”

一直被推回家里,沿街路过各商铺,掌柜的们很是整齐地在二人经过时抬头望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沐容在自己房里睡下,第二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摇醒。

头一个反应是:又穿越了?!要嫁人了给她玩这出?上回是发现未婚夫叛国这回直接生生拆开?不要!!!

吓得周身一冷,待看清把她摇醒的人的时候大是松了口气,瞠目结舌:“爹……爹?!”

榻前是沐斐——不对啊沐斐不是在靳倾任职不能来吗!!!

沐斐一笑:“该起了,一会儿接亲的都该来了。”

……我勒个去这又哪出啊?!接亲?她不是住在贺兰世渊家里吗!不用接的啊!

沐容呆滞状,看看周围:“这是哪儿?”

“沐府啊……”沐斐道,“豫城里的沐府。”

……有这地方?!

沐容想了想,问了个更要紧的问题:“我是怎么过来的?”

“……”沐斐看了看她,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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