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吐露(1/3)
十雨听着她的分析愣了半天,沐容不客气地往她榻边一坐:“说吧,什么意思?”
“明天送进你房里的那碗粥里……”十雨贝齿狠一咬,声音不觉间低了下去,“有砒霜。”
……卧槽又玩暗杀?
那位乐此不疲啊!
沐容索性连伤心的情绪都再掀不起来了,咬牙切齿:“瑞王丫还没完了……”
十雨却是一怔:“瑞王?”顿了顿,又不解道,“你怎么觉得是他?”
“……”沐容心说你这问题问的,就算你不知道我先前在狱中差点被毒死那事,你是瑞王送进宫的这事你自己忘了么?神色淡淡,沐容声音平平地说,“你是瑞王的人啊。”
“……”十雨一哑,静默了须臾,俄而道,“我是瑞王的人,但我……不是瑞王的人……”
……?!姑娘你在说甚?!这种听上去很有哲学范儿的悖论听起来很违和好么?你是大燕朝的苏格拉底吗?!
十格拉雨……
光线幽暗,十雨倒是没看到沐容脸上纠结万分的神情,不言了许久,好像心底在挣扎着什么,终是缓缓道:“我是珍太妃一手栽培起来的……两年前入了王府,送进宫来,本来确实是细作。”十雨说着一笑,“但陛下没要我,他们也没有办法,就让我这么在御前待着,觉得怎么也能知道些事情。”她又笑了一声,抬了抬眼皮,“你信我,珍太妃是要给你下毒的,我从她那儿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了。她知道你这些日子来每天早上必会用一碗红豆粥,已经安排好了人。”
“是谁?”沐容急问。能对她下这个手的人,必定也在御前,是个眼线。
“我不知道。”十雨摇了摇头,“我不想再为他们做事了,我想珍太妃是有所察觉的,她没那么信我了。”
“……”怎么都觉得这特么跟常规剧情不符吧!!!细作什么的……难道不该是誓死效忠么?偶尔有倒戈的也会各种神秘莫测啊!十雨姑娘你这个没怎么被问就主动全盘托出的作法不符合剧本吧!!!
而且倒戈的原因是啥?莫名其妙地就甩手不干了?那雇你当细作的人也缺心眼啊……
于是沐容问她:“你是之前有把柄握在他们手里,现在没有了么?”
十雨噙笑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把柄握在他们手里。但我一个孤女,珍太妃照顾我长大,我确实是该对她忠心的。”
“那你怎么……”沐容不明白了,合着你这是恩将仇报还理直气壮的节奏?
十雨抬眸看向她,幽幽烛光下目光定定的,显得格外明亮:“瑞王勾结了靳倾人,对不对?”
沐容一愕,遂点了头:“是……”
“呵,我入瑞王府那会儿就觉出不对了。”十雨的笑容有些朦胧,“那些来来往往的信件,靳倾语的那么多,信使总躲着人走;瑞王的书房从来不让旁人靠近,就连奉茶都只能递到门口,他自己接进去。”
确实是这样,并且能看得出,他是从来不让旁人收拾书房的。所以沐容那天看着会觉得乱,会帮他收拾。如若有府中下人帮他收拾停当了,她也就不多这个事了。
十雨衔着笑意一声喟叹:“珍太妃以为她对我有恩,我就会什么都帮他们做。可他们不知道,我之所以是个孤女,就是因为靳倾人。”
沐容听得一僵,恍然大悟间望了望沉默不再言的十雨,觉得无从安慰。
国恨家仇。这一大一小的两个词总是放在一起说,很多时候她都会觉得这不合理,因为“国”与“家”实在……不一定有直接关联。
例子搁在眼前了才真正明白,但凡是“国恨”,总会牵扯上许许多多的“家仇”,也就是这许许多多原因相同的家仇,连在一起才成了所谓国恨。
这不同于她在得知瑞王叛国时对他有些义愤填膺的指责,这是真正的仇恨。
“所以你……”沐容犹疑不定地打量她半晌,“为什么没直接告诉陛下?”
十雨一哂:“你又为什么没直接告诉陛下?”
沐容默然,踌躇了一阵子,睇着她坚定道:“那明天我们去见陛下吧。”
……十雨差点被她这话吓着。
虽然她并不知沐容不敢说的原因是什么,但总觉得亲王谋反这么大的事,谁听说了都会有个顾忌,有了顾忌就会退却不敢说实在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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